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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亮皺眉,直接堵了其嘴,請示晉王:“王爺您看?”
晉王微眯起眼,沉聲道:“找!”
停頓一下,他又說道:“一個窮凶極惡之徒,武功高強,又會鍛製火藥,決不能任其潛逃在外。”
“是!”眾人齊聲應下。
當下大家分作兩路,一路帶被解救的女子以及活捉的餘黨下山。一路跟隨晉王繼續尋找匪首阮紹。
然而山中找人,並不容易。尤其是伏牛山綿延八百裏,山頭多,山勢險,後又下雪更是難尋。
他們分幾路尋找。
在山中翻找三天三夜後,終於找到了潛逃的阮紹。
此人年約四十來歲,模樣並不像盜匪,相反生的斯斯文文。不知道的還會以為是個落魄書生。
阮紹極其悍勇,三人一起動手,才終於將其拿下。
郭明一邊給自己裹傷,一邊低頭感歎:“這般人物卻做土匪,真是可惜了。”
晉王沒有說話。
他此刻考慮的是另一個問題。
臨出發前,以為三天就能回還,不想竟然在外逗留五六天。
也不知纖纖會不會有一點想他?
匪首已經被抓,郭明對著天空燃放信號彈。
約莫過了三刻鍾,分頭尋找的眾人彙集在一處,一起下山。
下山途中,晉王還有點意外之喜。——他竟在半道山坡上發現一隻狗獾。
冬季嚴寒,山中活物極少,且多藏匿在洞中。
見此獵物,晉王心中一喜:皮毛鮮亮,可贈給王妃。
心念剛起,他就搭弓射箭,正中狗獾頸部。
手下侍衛齊齊叫好,誇讚王爺箭術精妙。
蕭晟擺一擺手,上前撿起狗獾。
山道難行,雪後更顯泥濘。
眾人深一腳、淺一腳、緩步下山,終於在天黑時回到城內。
一到宛城,晉王就命周亮等人將匪首阮紹押至縣衙,交給宛城令。而他則片刻不停直奔長泰街。
這次,他也不從孟家偏院過去了,直接自傅家外牆躍過。
此時已是初九的夜晚。
地上積雪未化,在黑夜中閃著瑩白的光。
棠棣院廚房的燈亮著,但是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響。
蕭晟雙眉緊蹙,悄悄走了過去。
——
沈纖纖獨自坐在廚房灶邊剝豆子。
她已吃過晚飯,劉雲也早回到隔壁院子。
冬夜寒冷,灶中未燃盡的木炭還有餘熱,實在是可惜。
沈纖纖幹脆搬了個小杌子坐在灶邊,取暖的同時,剝豆子打發時間。
剝豆子這種簡單非常小事,隻用動手,無需費神。
因此沈纖纖的思緒不知不覺就有點跑偏。
還記得剛才吃晚飯時,劉雲也談到了晉王帶人剿匪一事。
“……聽說那些人手段毒辣,身手了得。晉王殿下雖然勇武,可到底不及他們熟悉地形。這一次,隻怕也凶險得很。”
沈纖纖聽得心煩,就默不作聲,隻當沒聽見。
良久之後,她才在心裏說:其實他身手也很好。
去年她在京郊遇刺,險些喪命。他一人對抗七個黑衣人,絲毫不落下風。
可惜他因此而受傷昏迷、失去記憶。
想到那些舊事,她心間不自覺生出絲絲惆悵。
正自出神,忽聽身後有響動。
沈纖纖心裏一驚,警惕心頓起,立刻放下手中豆子,直接拎起了腳邊的燒火棍。
她轉身看去,隻見晉王站在廚房門口。
“纖纖。”
見進來的人是晉王,沈纖纖悄然鬆一口氣。
不是半夜潛入的歹徒就好。
此刻的他麵色蒼白,衣襟上血跡斑斑,手上拎著一個麻袋,鼓鼓囊囊,不知裝著什麼。
廚房氣味雜,但還是明顯能聞見濃濃的血腥味。
沈纖纖皺眉:“你受傷了?”
“沒有。”蕭晟下意識回答,他眼角餘光掠過胸前血漬。
這才想到,急著來見她,尚未回去換衣。
“這血是別人的,我……”蕭晟話未說完,就有喜意一點一點滋生,很快彌漫在心間。他唇角微微勾起,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纖纖,你這是在擔心我?”
因為她這一句話,數日來的辛苦一掃而光,他心底說不出的暢快。
沈纖纖話一出口,就頓覺懊惱。怎麼一時口快,直接問出來了?
她偏過臉:“你想多了,我不是擔心你。我是,是怕你有閃失,跟隨你去的侍衛要受重罰。”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晉王有一些失望,卻不氣餒。
“沒關係,你擔心郭明他們,也差不多算是擔心我了。”他上前幾步,“不知道章從跟你說了沒有,我這幾天去剿匪了。原以為三天就能回來,沒想到耽擱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