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蘭陵郡的雨夜很冷
“是你？”
慕南絮剛走進裏間，就迎來白霓裳的冷聲質問。
布置華麗的臥房，雖然用艾草去過味，可還是能聞道房間彌漫著的血腥，白霓裳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原本那張驚為天人的麵容此刻容蒼白地毫無血色，可依然美得讓人驚心動魄，一雙泛紅的眼眸噙著幾分悲涼和毫不掩飾的寒意。
“皇後娘娘覺得呢？”
慕南絮輕笑了聲問道，而後不緊不慢地在床榻邊邊上的木凳上落座，三根手指輕搭在白霓裳的手腕處。
白霓裳的手腕下意識縮了下，可卻並未有太大的舉動，隻是一雙眼眸冷冷落在慕南絮臉上，似是想要從慕南絮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慕南絮的眼眸太過幹淨，幹淨似是一池清泉，不見一絲雜質。
須臾，慕南絮的手指緩緩從白霓裳的手腕處移開，不鹹不淡地開口。
“這應該並非是皇後娘娘第一次小產！”
白霓裳眸光微閃，可仍然端著著自己皇後的儀態，開口道，“本宮之前確實有過身孕，隻是不想福薄了些，未能讓皇嗣平安來到這個世上。”
“皇後娘娘誤會了！”慕南絮淡淡開口，抬眸靜靜看了白霓裳片刻，“一個人的嘴可以騙人，眼神可以騙人，可唯獨脈象不會，我能診出皇後娘娘並非第一次小產，難道就不能診出點別的？”
白霓裳的手猛地縮回了被子，而後一臉警惕地看向了慕南絮。
“你知道什麼？”
慕南絮不緊不慢地從凳子上起身，低眸淡淡看向了坐在床榻上明顯慌亂的女子。
“小產會導致身體虧損嚴重，從而造成習慣性小產，嚴重者恐會終身不孕，即使有孕也很難平安出生，這就是皇後娘娘小產的主要原因，而那一摔隻是導火線，即使不摔倒，這個孩子也很難平安出生。”
白霓裳原本蒼白的麵色更白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慕南絮沒有再多言，轉身朝著外麵走去，隻是走到門口，腳步微頓，聲音緩緩在房間響起。
“蘭陵郡的雨夜很冷！”
“什麼？”
白霓裳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慕南絮緩緩轉身，一雙清冷的眼眸冷冷落在白霓裳的身上。
“我夢到過他好幾次，他總是穿著一身古裝在山間玩耍，如果不是那一杯加了鶴頂紅的毒酒，我是可以保住他的，我最後一次夢到他的時候，他就躺在白雪皚皚的山間，小臉早已泛青，他還那麼小……”
說完，慕南絮看了眼白霓裳錯愕的表情，抬腳出了裏間。
她想，或許這一切真的是天意。
白霓裳為了給肇瑾籌謀江山，讓肇雲澤的後宮至今無一子嗣，殘害了多少未曾出生的孩童，就連她自己都放過，可最終卻害人害己，落了一個如此的下場。
外間，慕南絮走出去的時候，發現偌大的宮殿隻有肇雲澤一人還坐在首位。
有那麼一瞬間，慕南絮突然有些同情這位年輕的帝王，如同傀儡一般被自己的祖父推上高位，看似是龍袍加身，可卻隨時隨地身處算計之中，比權謀，比不過肇瑾；比腹黑，比不過白玄月；比謀劃，比不過白霓裳；比城府，比不過肇如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