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不管是夢不是夢都無所謂。
如蜜主動摟住王女的脖子，仿佛抱泰迪熊一樣的全身投入。
人類的體溫，生命的鼓動，呼吸的聲音。
絲綢飄落在地的輕柔呼喚，“蜜兒，你不要離開……蜜兒……，不要離開……”母後去世了，巷東林被殺了，那麼多的人在她身邊，離開她身邊。懷裏這個柔軟的人，可以在自己身邊呆多久？可以呆多久不離開？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能離開？
如蜜的笑容雪崩般迅速消失，搭在王女頸後的手燙到般收回，順便還推開了兩人的距離。
“蜜兒？”王女被嚇到了。
“這裏，是你的寢宮？”如蜜好容易發出的聲音沙啞粗糙的糝人。聽到自己的聲音，如蜜現在已經徹底清醒。
“是我寢宮。”王女詫異的看著如蜜，手還貼在如蜜腰上。
“我要回去。”如蜜打了個顫，用最大的力氣迅速拉開王女的手起身。
頭有些暈……
王女也坐了起來，“已經很晚了，就睡這兒吧，反正已經在這兒住了好些天了，不必在乎多一晚。”
思考的斷續的，仿佛電量不穩的燈泡，忽明忽暗，極有可能就閃爍著短路。
“既然醒了，就不能再打擾王女了。”如蜜掙不開王女牽住手腕的手。
“不是打擾，蜜兒，我允許你留下。”她都已經這樣講了，她為什麼還是一臉不耐的掙紮？
“我喜歡你。”雖然是炎熱的夏天，但是，她撤離後的溫度，讓人無從適應。如果她要的是這句，那麼，也可以送她啊，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在這裏留下？
驚爆！
如蜜怔了稍傾，兀自笑開，“喜歡？”哪裏同哪裏啊，三級跳嗎？“是對寵物那種吧，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像野生動物。”如蜜直言，“你不是正在考慮遣我出宮嗎？怎麼，又不舍了？”字字譏諷，句句嘲弄，連眼神都是涼透了的疏離。
“你什麼意思！”王女板起麵孔。
王族，當她心情好的時候可以對你說幾句溫言柔語，心情不好的時候，自有亂葬崗的先人為榜。
“我不打算遣你走。”王女托起如蜜的下巴，挑釁的看她，“就算我把你當寵物喜歡又怎樣了？你一樣要下拜謝恩。”停頓，“禦醫說你沒有求生意誌，我也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你給我好好活著，乖乖呆在我身邊，若是違背，小心巷東一族。”
如蜜瞪大眼睛，王女在威脅她噯，有人為了她的命威脅她噯。
“你，是在威脅我嗎？”如蜜看起來有些茫然，側著頭注視著王女，眼睛圓溜溜的。
好可愛。
王女托著如蜜下巴的手撫上了她的麵頰，“不是威脅，是命令，你隻要聽從就好。”
如蜜及時閃開碰觸，“我為什麼要聽從？”眼睛眨眨，澀澀的，“你認為，我要為巷東家付什麼責任？用他們就可以威脅命令的了我嗎？”
他們還不配。
這世上，誰配？
王女吃了一驚，身邊坐著的這個人。那股氣勢，那種不屑，那天下人皆不入眼的神色。
“你，到底是誰？！”王女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我是如蜜。”從來就隻是如蜜。
如蜜下床，轉身，直直的立在王女麵前，若非還站不穩當，身子有些搖曳，她麵無表情的俯視大有狩獵的味道。
“王女，我隻是如蜜，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告辭了。”
是要告辭了，再不告辭她就癱到地上去了。
王女怔怔的看著如蜜一步一個腳印“塌實”的走出自己的寢宮，好半天沒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