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西樓,花滿頭。
芙蓉帳暖,軟玉溫香。
如蜜躺在王女肚皮上看著吊頂的床榻,發呆的興趣盎然。
“想什麼呢?”王女手指卷過如蜜的長發,讓它們在自己的手指上打個卷再滑開。
“在想。”如蜜伸出手臂,讓手在空中張開,“在想,我可以抓住什麼。”毀滅什麼。
“我啊。”王女唇角揚揚,另一隻手也伸高,握住如蜜的手腕。“我一直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或許你可願回一下頭?”
回頭?
如蜜軟軟的笑開,好的,她決定了。
“真難得你這麼痛快的同意。”典蒙站在屋簷下,人頭攢動在眼前,卻壓低聲音小聲的對如蜜說。
“當然是因為典大人的盛情邀請,別人的麵子不看,您的麵子怎麼好駁呢?”如蜜笑意盈盈,直視細雨蒙蒙的前方,也同樣小聲的回答。
大家都知道這不是實情!
說的典蒙毛骨悚然,很是自責為什麼自己還是學不乖,皮癢的去撚虎須。
一陣帶著濕氣的風吹過來,典蒙應時應景的打個寒戰。
春天。
“典蒙,”反正四周沒有其他人在,施行不和他周轉,隻是知呼其名,況且,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當初你兄長要你娶親時,迪可有要與你恩斷義絕?”
典蒙要是嘴裏有茶就噴出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多久以前的事了!她怎麼又翻出來!況且,她怎麼知道那麼古舊的事情的,莫不是有人嚼舌?以如蜜的性格,鐵定問過迪會理了!
“典蒙,”如蜜鄭重的叫他的名字,並且轉頭向他,雖然黑紗阻隔看不到臉,典蒙還是有被緊盯的感覺,冷汗秫秫的上冒,“若是此事成了,當然雙嬴,若是不成,王太子會怎樣我自是不管不問,可是,我確定是會……”抓了抓衣襟,今早她親手給自己穿上襯衣,卻是極軟極薄的正紅色,想是她昨天喜滋滋的抱進屋的那包,就是不知她又是為了什麼儀式,也沒時間細問,隻是在她唇上印了宣誓般的一下,就急急忙忙應約趕出了門。
如蜜她會怎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怎麼聰明玲瓏的人兒不像會那麼決絕,可是也很難說,反正如蜜的想法沒人猜出來過。
“大人。”一名士兵淋著雨過來,先想典蒙行了禮,抬頭看了眼黑紗後的如蜜,猶豫了一下,不幹脆的點了下頭。
“發現什麼了嗎?”典蒙苦哈哈的臉立刻變更為嚴肅認真的一絲不苟。
“回大人,”士兵深呼吸,兩位大人是有擋風避雨好整以待,他可是還繼續淋雨中,“廷尉大人回來了。”不過好歹他們也還沒坐下喝茶聊天,驍淩王閣下說的倒是沒錯。
是了。
典蒙和如蜜現在站的正是廷尉府的燕拂畫簾金額下,賞的是廷尉府中的細雨霏霏梨花白。
很簡單的一個借口,王女要嫁入門的人家,千蘭王必定會出席的場合,恐怕梁前燕和階下蟻都要有來曆族譜。
怎麼需要千蘭王親自下旨愁煩?身位其臣子自當小心翼翼的打點妥帖。
所以典蒙就會同如蜜,領了驍淩王的貼身駐兵,不算聲勢浩大,卻也不藏不躲不隱不諱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