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蘭王是防患於未然了,但是守在門口充當看門狗的侍衛卻連一個硬闖的人也沒等到。
不是王女不肯去,確實是,她有心無力,沒得那個機會。
如蜜出門時雨還在淅瀝,如何炎熱如千蘭,當潮濕的風撲過來時,著夏裝的身子還是微微一個瑟縮。
見了如蜜出門,那些個人代狗職的侍衛還是驚了一下,倒不是說驚豔,隻是這顏色卻是少見,說出去,或許都沒人信,這天下,還有這樣青蒼的連一絲紅潤都不帶的人,就是久病的貧民,也不至這種顏色。
青創許是在外麵矗的太久,真的凍到,這回縮手縮腳的躲在牆角,萎靡不振的樣子,見如蜜總算出來,歡天喜地的迎過來時,眉眼裏卻掩不住的憔悴。
“如大人,可以回去了嗎?”青創舉傘到如蜜頭頂,在未露天的廊子裏再給她撐一方保障。
“回去吧。”如蜜點了一下頭。
回去,見她,貼近她的體溫,染上她的香氣。
這樣,心底唯一的怯懦不安也會不見吧?
或許不是不見,隻是掩蓋了,掩的卻極深和隱蔽,看不見,感受不到了,就自欺欺人的,以為它不在了好了。
畢竟,一國的統治者,看她的眼神已經極其惡毒。
千蘭王小心謀劃多年的相互牽製,被如蜜許是無意,許是用心的,徹底顛覆了。
如蜜沒明裏說,卻還是告訴了千蘭王,她已經把殺害巷東林的凶手是說,告訴了巷東兆川。
雖然她沒有證據,但她也隻是轉達了道聽途說。
如蜜沒有經過檢查就寄出宮的信件,讓千蘭王從她的表情和言辭裏猜不出到底寫了什麼。
千蘭王抓巷東兆川的韁繩,斷了一股。
巷東兆川對如蜜的愧疚和感激卻上了一層。
相對的,沒有了廷尉與閭俠尚景的暗度陳倉,千蘭王用以限製千蘭國宰的把柄,也變的極其薄弱。
好高騖遠的千蘭王太子這時,怕也是開始蠢蠢欲動,以他的倔拗,千蘭王的勸說應是沒有什麼成效的。
而千蘭的王女卻和一個女人糾纏至深,而那女人,正是來曆不明行事詭秘,而千蘭王那聽話的女兒,卻已經為了這女人對他些許悖逆。
所以,廷尉一死。
表麵上千蘭王收回一張兵符,殊不知,那兵符本就無險,而實際上,他卻被斷了手指上栓係的,牽引偶人棋子的線。
現在千蘭王對如蜜已經不是前幾日咬牙切齒那麼簡單了,就是剁爛了煮化了也不解恨,定要挫骨揚灰方能緩緩牙癢。
果然三歲定性。
如蜜微微笑起,搖了搖頭,自己那啟蒙之師的斷言,還真是鐵口,若是將來哪天再得見著,卻是要送她一塊橫匾。
隻是如蜜還在細雨裏想東想西排解著心中作難,那廂風雲卻變了個徹底,而這,也正是王女似箭的探訪之心不得以收弓的原因。
“把那個出謀劃策的人交出來,不要妄圖用沒分量的人出來頂替,你我都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這是國宰派來的人的捎話,沒有提殺手是誰,要殺手怎麼樣,直截了當的要那個背後出謀劃策的人,是不是說明國宰其實全都知道不過睜眼閉眼的放任他們?
若是這樣,一群絞盡腦汁小心謹慎的人還真是不值。
而若這一切都是國宰為了得到如蜜這個人質的手段的話,那麼,這些人裏,也就隻有個王太子可以和他比誰更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了。所以,也這有人家兩個一起爭爭王位,其他人肖想不得。
而且,國宰的潛意思也明擺著,交出計劃的人,其他,他這個得令調查的人,就睜眼閉眼的不追究了。
現在,交不交人隻能他們自己拿主意了。
當然,這樣的內部交易隻屬於小孩子的遊戲,千蘭王連知道的必要都不需要有,更何況這都極有可能是他一手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