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實戰經驗,閭俠尚景自詡比那極為王侯貴族要多的多,無論明裏暗去的,自己無論是接觸的還是著手的,都並非寥寥,所以,開始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擔心。
直到,子欲喂養的狼莫名被冤,直到,王女派出的追兵隻往城外尋,直到,如蜜突然出現在人前用的是天女的身份,直到,布修在朝堂上一改拙口笨舌侃侃而談。
直到,一抹黑影一個恍惚在身前行禮時,自己嗅到了她從她身上沾來的香。
“你去見她了?”閭俠尚景在一抹黑影閃到自己身後隱好後,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
已經消失的黑影並不答話。
閭俠尚景此刻不複的溫文爾雅,細微猙獰的低喝:“子欲!”
有事片刻安靜,在閭俠尚景的猙獰遍滿五官時,才再一個恍惚,跪伏在他身前。
這種時候,他還枉顧自己的命令跑去見她,這種時候,她還膽大妄為的相信著他。
“你的話都對她講去了是嗎!在我麵前隻能是啞巴是嗎!?”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胸腔被背叛的怒火確實熊熊。
在朝堂上若說是措手不及,那此刻,本已經安穩下來的激動,本已想好了的對策。
全部顛覆。
子欲,自己最得力的下屬,最忠實的下屬,卻在見過那女子一麵後就全都變了。原來,他是會講話的,隻是,他隻講給那個女子聽,他也是會笑的,卻隻對著那個女子笑!
如蜜,自己甚至想要舍棄大業來換取的女子,聰穎、詭詐,思維方式都與自己驚人的相似。對誰都是一張清淡的笑臉,對誰都溫和疏離,卻單單為王女落淚屢屢,單單在王女懷裏柔軟嫵媚!
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己最想親近的人。
現在他們兩個人竊竊私語,保守著同一個秘密。可是,這個秘密排斥著自己,這如何不讓他火冒三丈!
子欲低著頭,不承認也不否認。
燒紅的鐵皮被猛擲到水裏,激起水汽炙熱彌漫。
“好!”閭俠尚景一步上前揪起子欲的衣領,提他起來與自己麵麵相覷,“你很好!子欲!”那張臉是幹淨的英俊,眼睛也沒有躲閃,任由自己瞪視。
燒紅的鐵皮被猛擲到水裏,激起水汽炙熱彌漫,然後,僵硬冷卻。
閭俠尚景搖搖頭,搖搖頭再搖搖頭,鬆手。
“我不要會咬主人的狗,你走吧。”
子欲愣住。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大人!”
“走!”
“許久不見。”如蜜上了妝,束了發,著上正裝,夕陽時分,前呼後擁的出了宮門先行去往溫泉鄉,半路上東轉西轉,魚目混珠,現在,端坐席上,安然的看著走進門的兩人。
一個是熟人,另一個,也是熟人。
迪會理臉上有些赧然的尷尬,典蒙卻在揭去紗帽後,滿是防備。
如蜜自然曉得這宅子是迪會理的,也知道這宅子現在四下隱秘的地方都埋伏的是王女的影衛。
“好久不見。”無人應話,如蜜再說,“好久不曾在這裏見。”這套小小的宅子,不多前時,自己住在這裏,死心絕念。
那時守著自己的,正是眼前這兩個熟人。
挑著這個地方要求接見,是為了讓如蜜顧及到這點嗎?
若真是這樣,他們確實抽對了簽。
“如……”迪會理蹉跎了一下,“如大人。”他這樣叫。
如蜜已經不想糾正了。
“迪會理,大人有話直言即可。”迪會理是猶豫著蹉跎,如蜜確是故意猶豫。“但如蜜以為,迪大人要求的無非與身邊人有關,可是,人前該說什麼,驍淩王想必已演繹的精彩,再多,如蜜又能做了什麼?”布修雖然偶爾少根筋,但好好教他的東西在紅棗和巴掌的功效下,還是學的不錯的。
迪會理站在那裏,身邊站著的是典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