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潘旭右手拿著修眉刀,原本要去摸下巴的左手,暫時找不到可以擱的地方,很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鏡子裏的那張圓臉上,下巴還在往下滴水。戴著黑框眼鏡,歪嘴斜眼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個要刮胡子的人,反而像個變態殺手,溜進寫字樓的洗手間準備易容換裝。
不等他話說出口,安祥飛快地說了句“你隨意哈,我啥都沒看見。”連手都沒洗,虛空觸摸了一下水龍頭,做出一個擰龍頭的動作,然後就跑開了。
沒跑幾步,停下腳步,又折返回來,從潘旭麵前取走了自己剛剛刷幹淨的杯子,扭頭再次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老男人拍了拍潘旭厚實的肩膀“沒什麼過不去的,犯不著啊。”歎了一口氣,走出洗手間。
這下子就沒再折返回來,不知道回去又瞎琢磨啥東西。
“什麼犯不著?他想要表達個什麼大西瓜啊?”潘旭有點莫名其妙,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這個已經開始火速奔四的老家夥,是不是又犯抽風了。
管它呢,先刮胡子要緊,不然太影響個人形象了。
鼓起腮幫子,左手扶著麵皮,用刮眉刀輕輕地刮胡子。這玩意兒刀片實在太小了,刀柄又不好握,一點重量感都沒有,實在是很難把握力度。
一個不小心,下巴上就洇出條血線,慢慢地擴散開來。
等到胡茬子都刮幹淨了,潘旭覺得自己的下巴已經麻木,大概是傷痕累累,跟莫高窟的壁畫似的,。倒不是很疼,但在涼水的刺激下會不停地又癢又麻,。
像是下巴上安了個螞蟻窩,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裏麵爬來爬去的,那種滋味可真不好受。
撕下來一張幹淨的紙,把下巴給擦幹了,再對著鏡子左右瞅了瞅自己的臉,果然比剛才精神了不少。亂七......那後背著實有點兒寬大,他反正也隻能看見倆個肩膀在椅子靠背上露出來。
“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我會被滅口嗎?”如潘旭分析的,老男人果然是又開始抽風了。
他認得潘旭手裏拿的那個小玩意兒,叫修眉刀。因為總是被女生說眉毛秀氣,安祥氣不過,總想著用修眉的方式讓自己變得英氣一點兒,一個大老爺們被評價說“秀氣”,多丟人啊。
四舍五入就等於罵他娘炮,是閹黨,是對社會有危害的東西。
有段時間,安祥經常徘徊在各家掛著“紋眉美睫美甲”招牌的店麵門口,像個踩點的小偷,鬼鬼祟祟,總是三過店門而不入。
惹得一眾美甲店老板娘,在那段時間都提高了警惕,有得還再店鋪內裝上了監控攝像頭,以防止被不法分子深夜潛入店鋪內,行梁上君子之事。
天知道,他隻是想找人修個眉毛而已,隻是礙於麵子最後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跨入店內,自然也還是沒有修成。
那兩條清秀無比的遠山眉掛在眼皮子上方,其實挺好看的,鵝蛋臉配著彎彎的細眉,別有一番文弱書生的感覺。但是安祥從來都不這麼想,每次被人提起眉毛的時候,都會生氣。
“這姓潘的,果然是快結婚的男人了,騷包得不行,你修眉毛就算了,自己在家裏對著個小鏡子想怎麼來怎麼來,居然跑到公司的公用洗手間修眉毛,你怕不是想出櫃喔。”
他左思右想,都覺得這事情不太能夠接受,一個大老爺們在上班時間堂而皇之地修眉毛,怎麼著公司性質變了?不蓋房子,大家改當美妝博主了麼?
站在安祥的立場上,那種小小的用一隻手都能捏斷的透明塑料小刀子,也隻能用來刮刮眉毛了,他反正不會把這種事情往“刮胡子”的方向去想。
用修眉刀刮胡子,多可......笑啊,胡茬子那麼硬,哪裏是小刀片能駕馭得了的?
當然駕馭不了,所以潘公子現在一碰下巴還會齜牙咧嘴的,但是好歹胡茬子是清理幹淨了,這就挺好的
潘旭並不知道安祥現在腦補的那麼多彎彎繞子,就老男人的那個腦回路,哪怕是一匹老馬進去了都得迷路。還是不要費盡心思去猜測得好,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點事幹。
笑啊,胡茬子那麼硬,哪裏是小刀片能駕馭得了的?
當然駕馭不了,所以潘公子現在一碰下巴還會齜牙咧嘴的,但是好歹胡茬子是清理幹淨了,這就挺好的
潘旭並不知道安祥現在腦補的那麼多彎彎繞子,就老男人的那個腦回路,哪怕是一匹老馬進去了都得迷路。還是不要費盡心思去猜測得好,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點事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