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蕭寧。
駱馨炸毛的心情,差一點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萬事不如意,必有太子在。
但冷靜過後,駱馨方才想起什麼,於是問道,”霂霖,你為什麼不站在他那一邊?”
霂霖脫口而出,“那肯定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我才是—‘姐妹情深’。”
可背地裏,語晨心中罵道:去他的“姐妹情深”,這撫琴女配得上她家郡主麼。
“嗬嗬,我看你別有用心。”駱馨可沒那麼天真,對霂霖始終心懷芥蒂。
“我哪裏敢?”
霂霖依舊是恭敬的模樣,不敢有半點透露內心世界。
其實要借著涼州郡主的名義,她好去涼州去查看一下究竟。
原主生父到底如何死的,為什麼會說是蕭寧的主意,又是否有更多的仇人。
“你不敢,那他怎麼會都告訴你?”駱馨認定二人交情匪淺,畢竟當著那麼多人麵打了自己狠狠一記耳光。
又是錦瑟,又是霂霖;花魁和撫琴女,接二連三地來吵吵。
她一個涼州郡主,在這東宮,竟然還不如個丫鬟有排麵。
“難道—”霂霖突然一臉壞笑,盯著駱馨直出神,停滯半晌後接著說,“是郡主饞他的身子,所以才陰陽怪氣地同民女較真?”
“哼,郡主才懶得搭理你。”語晨幫駱馨鳴不平,一個撫琴女愈發得膨脹,目中無人比一般的宮廷官眷還要高傲。
哪知霂霖毫不在意,直接指著她鼻子罵道,“我同你家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個丫鬟說話了。”
“語晨,你退下。”
駱馨高聲喝走丫鬟,拉著霂霖走到關著錦瑟的櫃子前,“你可知道,這些話錦瑟都聽見了。”
霂霖卻沒有絲毫忐忑,無所謂地打開櫃子,果真看到隻剩一口氣的錦瑟。
她的臉色驟然一變,楚楚可憐地哭訴道,“錦瑟姐姐,你怎地被捆在這裏?”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駱馨隻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不願和霂霖對峙的時候,總是心中懷著些不安,生怕被她發現什麼。
“郡主,合作麼?”
“說來聽聽。”
駱馨終於有了些改變,即使蕭寧迫害了馬天,也不能影響她在木國的腳步。
“我要去涼州查一樁舊案,多年前大將的暴斃,是意外還是陰謀。還請郡主替我主持大局。”說完,霂霖居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的眼神讓她無法拒絕。
“意外。”駱馨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十分篤定地告訴霂霖。
霂霖微微一怔,“意外?真不是人為麼?”
她抱著最後的心願來問詢駱馨,怎知得到解結果後更覺失望。
是真遺憾呢,還是真憂桑。
她記著逼問他的時候,蕭寧的眼中是惶恐的,可為什麼駱馨的反應很淡定。
好像死了條阿貓阿狗,像生老病死般尋常的生命循環,沒有一絲溫度。
這就是涼州麼?
她曾覺得人心最炙熱的地方,原來也是個冷冰冰的牢籠。
“你別瞎想了,人都被挫骨揚灰,腦袋都懸在城門不少時日,不是意外,還能是刺殺。”
要不是駱馨這個口氣 ,霂霖還真就信了她。
這樣的反諷,也就僅有她說得出口。
霂霖一瞧這個眼色,心中的定數終於作了回主:蕭寧咬死不承認,這其中的隱情肯定和國君有關。
那就是說,不論如何,這父子倆一個都不能放過。
也就是說,她現下的依靠,和蕭寧一樣,隻能是遠在天邊的西境王。
有了兵權,才有十足的底氣。
有了底氣,她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比如弑君。
至於奪位與否,那就和她沒多大關係了,一殺完她就會消失,短暫地在虛無之地停留,馬上就會被死神係統抹除記憶,落入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副身軀上。
她做不了自己的主,卻能替原主完成畢生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