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前的棺材很安靜,不會發生什麼混亂。
胡煒不禁疑惑,沈玉叫來他是否另有所圖。
“有啊。”沈玉想的就單純多了,譬如分開胡煒和喬博衍,確保帳篷外麵不會有傷亡;同時,她也存著私心,有胡煒在身旁保護,到底比喬博衍要放心。
即使喬博衍的臉,和上個世界嗬護自己的人,一模一樣;喬博衍的人,卻是整個一天翻地覆的差別。
“嗯,那你說。”胡煒就站在一旁靜靜等著她吩咐,究竟麵對的活死人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他心底的執著終將被沈玉慢慢消耗殆盡。
“去,把這爐子給我燒沸騰。”沈玉在喬博衍走後,隻做了一件事,便是把所有的原料都攪和在了爐子裏。但,一滴水都沒加入,所以該什麼樣子,藥材便是長什麼樣子。
“就這麼簡單?”胡煒心裏想,他身為國舅爺,難得出手一次,不得炫耀一番。
竟然,隻是生爐子這點破事兒。
胡煒心底很是瞧不上,瞧不上沈玉的指派,更是瞧不上藥爐子的價值。
殊不知,哪怕這帳內燈火通明,隻要活人的溫度熱起來,棺材板下壓著的活死人不出片刻就會蜂擁而至。
沈玉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對胡煒格外信任,冥冥之中早已察覺,隻有胡煒坐鎮,那些活死人才不會亂來。
一把幹草,燧火石一擦,藥爐下便隱隱燃起了微弱的火星子。
沈玉見狀,嘴角微微一勾,雲淡風輕地告訴他,“裏頭沒加水,你是不是弄錯了順序?”
正如沈玉所預料的那般,縱使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交給胡煒去辦,他都有法子漏洞百出。
沒加水?
胡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此起彼伏的心情,頓時掃空了他的小得意。
一國貴妃,連個藥都不會熬,傳出去要被笑掉大牙的。
可胡煒麵對這樣的情況,扣到自個兒身上,何嚐又不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大概沉寂地對視了半盞茶,最後由胡煒先開口打破平靜,“嗯,我去外麵打水。”
突然沈玉似笑非笑地說,“不急,隻要有流動的液體就行。”
然後沈玉悄無聲息地轉過身去,精準地朝後伸出手指道,“喏,我不看,你隨意。”
她指向的方位,恰好是方便的部位。
胡煒雖說見過不少大小場麵,倒也是頭一次被心水之人“調戲”,瞬間臉紅到了脖子下方。
誰人能想到,她沈玉開起玩笑來,沒個下限,失了全部分寸。
胡煒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呆呆地瞄向那個位置,好久好久才緩緩說,“貴妃娘娘,您這是煉解藥呢,還是製毒藥呢?”
“廢話!當然是治百姓的良藥。”沈玉並沒有想太多,因為妖族古籍上的記載,提到過流動性液體即可,效力甚至比尋常涼水還要優越。
近在咫尺的一味良劑,豈可輕易浪費了。
“這……”胡煒仍舊在和心中的另一個聲音較勁,沈玉總是三言兩語地調戲自己,而自己還沒次都樂此不疲地跳入陷阱。
這次直接—問他要這麼汙垢的玩意兒,胡煒既不想給到位,也不好斷言謝絕。
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情看上去匪夷所思,可國君一定會信。
原因和理由隻有一個,她是沈玉。
“我覺得還是不妥當,我還是出去打水。”胡煒糾結了老半天,還是沒戰勝心中的另一個聲音。
不過沈玉當然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淡如水的嗓音回蕩在帳篷內,“胡煒,若是你不辦,我就來幫你了。”
沈玉來幫他,絕對沒有他主動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