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博衍暴虐成性,沈玉卻為人和善。
喬博衍縱然虐待沈玉千百遍,原主仍舊待他如初戀。
這份從小養成係的依戀,國君永遠無法體會得到個中酸甜苦辣。
此時的沈玉,在護城河不遠處的帳篷附近張望著,耳中斷斷續續傳來殺豬般的叫聲。
她隱隱能猜到,這撕心裂肺的呼喊,肯定和喬博衍脫不了幹係。
因為沈玉還不知道,國君是什麼時候決定來的南疆,又是什麼時候真正到了南疆。
沈玉轉頭看向活死人“胡煒”,質問道,“你不讓我去找他,難道等著他來找我們?”
活死人“胡煒”點點頭,在認同沈玉的觀點。
要讓他放開沈玉去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胡煒”又不傻,肯定知道這兒不是他的地盤,很多事情自然也無法真正拍板。
況且,等誘使的時間過了,那麼所謂的什麼“活死人軍團”就會不複存在。
沈玉不樂意了,“這什麼點頭,喬博衍身份不一樣,萬一被你們埋伏怎麼辦?”
她每每這樣想著,都是拿著是死神係統的任務為借口,喬博衍是自己最大的希望,沒有第二個人再能夠全心全意地幫著了。
“不要緊,吃了我的藥,必會百毒不侵。”
沈玉這個時候才懷疑起“胡煒”做的手腳,當著麵端來湯藥,實則是下了劇毒。
不然,又怎麼會百毒不侵。
隻有以毒攻毒,方能戰勝另一個毒藥。
可活死人於鬼魅,正如砒霜、鶴頂紅這樣的毒藥於人類。
沈玉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可還是擔心喬博衍,而且“胡煒”說完後她更緊張了。
“你若是放心不下,且給你一盞茶時間去找找看。”
“胡煒”還是很懂沈玉的,直接就許了她一次出去的機會,也是限時的。
沈玉顯然不滿足一盞茶的時間,試著和他商量商量,誰知道話還沒說出口,“胡煒”就奪了她張嘴的權力,冷冷地告訴她,“再多一個字,就半盞茶;再多兩個字,就別去找了。”
一個比喬博衍還不講道理的家夥,沈玉無奈地暫時答應了。
一盞茶能走多遠的路呢,最遠不過是西北炊煙嫋嫋的帳子。
於是沈玉開始往西北方走去,偌大的護城河邊,西邊的風出了奇的大,似乎要吞噬了她。
“記著,必要時會放個煙霧弓單。”
在臨行前,活死人“胡煒”不知道哪裏搞來的一個煙霧弓單,鄭重地放到她的手心中。
這枚煙霧弓單做工精致,看外形像是出自皇家的工藝,她不由得望了眼“胡煒”,不是和小國舅爺沒有關係了,怎麼還會體貼地給自己防身之物。
似乎“胡煒”也意識到此舉產生了誤會,淡淡地又說了句,“保護交易對象,是我的職責。”
這由頭,她覺得太勉強了。
還職責呢,明顯是別的意思。
走著走著,沈玉已經來到了西北帳篷門口,卻是異常的安靜,連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沒人?
直覺卻告訴沈玉,喬博衍就在裏麵,可她不知為何,雙腳始終不敢邁進去一步。
“喬博衍?”
夥計懷著必死的念頭,無言地吞食下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對喬博衍的憎恨增長到一個無法企及的高度和深度。直到,當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喬博衍肉眼可見的溫柔入骨。
喬博衍很快就認出了是沈玉的聲音,但眼前猙獰麵目的男子,卻讓他不得不皺起了眉頭。
他看著偌大的小膳房,除了灶台,空無一物,本來東倒西歪的幹柴還堆得老高,可被一股腦兒扔了後,顯得格外空曠,像是特意為什麼留出的一片空間。
喬博衍緩緩將視線移向別處,一個很大的灶台下,似乎沒有比這更適合藏匿他人了。
夥計疼得咬緊牙關不敢言,也不能言;默默地頂著惡心咽下肚子後,胃裏一陣接著一陣的翻江倒海,經曆了人生一場極大的風浪,整個人像鬼門關走了一遭一樣,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