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蘭聞言,心中登時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艱澀的吞了口口水,未待反駁,就聽赫連煦將她的罪名給一一的列舉了出來。
首先是收買王府下人,往他這裏塞東西之事。
這種律法裏是有明文規定的,不準幹涉別家內務,否則杖二十到五十不等。
不過規定是規定,底下之人真正操作起來,還是很會鑽空子的。
畢竟各處關係網複雜,誰家在旁人家裏還沒那麼一二個眼線呢?
隻不過,有些人的眼線,隻是安排在一些無關緊要的部位,報告一些無關緊要之事。
有些厲害的眼線,那是早就埋伏在其中多年的,傳遞重要信息,卻很難被人發現。
這些情況,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
要不那些人在自己家裏做事,說話,為何都要將閑雜人等支派出去呢?
不就是怕外傳嗎?
而之所以會有這條規定,也是因為前朝之時,內鬥嚴重,各家眼線混雜,每人都掌握多方把柄,互相拆台告狀,搞得烏煙瘴氣,秩序混亂。
後來這種事,便被明令禁止了。
可其實,隻不過是沒有那麼明目張膽了而已。
如今赫連煦拿著這條律令來壓她,她當真是反駁不得。
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這隻是個開始。
隨即,赫連煦又給她列舉了一條更為嚴重的罪名。
未經允許,私闖民宅,恐嚇王府下人。
這罪名若是真正追究起來,那可是相當嚴重的。
保不齊是要坐牢或者杖斃的!
畢竟,律法規定了,對於情節嚴重者,主家可以當場擊殺,而不用負任何責任。
當然,便是有這條律法在,也沒有人真正的去因為這種事,殺過擅闖的客人。
還是那句話,各家關係錯綜複雜,誰也不想小題大做,為自己招惹仇人。
除非,他不打算在天祁混了!
不過很顯然,眼下這一條,並不適應於赫連煦啊!
首先,他位高權重,甚至很快就是這整個天祁,最為尊貴的男人了。
他若是揪著這點不放,非要處死趙玉蘭,那她也無可奈何!
不止是她,就連她的家族,也無法為她的死,討要什麼說法!
看著赫連煦冷然的臉色,趙玉蘭真切感覺到了恐懼。
她張了張嘴,想要去為自己辯駁一句,卻發現自己緊張的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而這個時候,赫連煦涼涼的道:“你不妨自己算算,你觸犯了幾條律法,需要本王,一一同你清算清算嗎?”
“不……不……”趙玉蘭幾乎用盡了全力,才終於艱難的發出了兩個字來。
“本王素來公正言明,不過這一次,看在皇祖母的麵子上,本王倒是可以減免一些刑罰。倒也無需杖斃!不如從輕處罰,罰你個杖責二十,如何?”
聞言,趙玉蘭驚恐的瞪著眼,搖著頭,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赫連煦卻是連一記正眼都不曾給她,隻是對一旁下人道:“來人,把她給本王杖責二十,丟出王府!”
“不!不要!求王爺恕罪!”趙玉蘭如今就是無比的後悔。
她就不該太早的得意忘形,同他置氣。
如今且不說這二十杖下去,她會受多重的傷吧!
隻這臉,她和趙家都是丟不起的!
若是今日當真被赫連煦給從這王府丟出去了,她必然無顏繼續苟活於世了!
如今她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裏子麵子的,忙不迭的叩首求饒。
“我不敢了!臣女不敢了!求王爺恕罪……”趙玉蘭涕淚橫流的乞求著,卻連赫連煦的一記正眼都沒有換來。
她看著這張冷若冰霜的俊顏,心底一片死灰般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