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知道了蘊塵司想要對魚化寨下手的時候,孔玖的那雙眼皮子就開始上下跳個不停。
根據多年來刀口舔血的經驗,他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隻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像父親孔有德那般,麵對官府的惡意汙蔑,隻會束手待斃!
他需要反抗,不管是為了活命也好,還是為了向這個世界證明自己的無辜。
即使到最後仍然免不了落得和父親一樣的下場。
他無怨無悔!
本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巨賺的原則。
當魚化寨的大門被一團呼嘯而來的巨大火球給轟塌成了灰燼,孔玖當即從護衛手裏接過了祖傳寶劍,整個人氣勢洶洶的朝著突然出現在門口最中央位置的那位身穿魚服,腰懸樸刀的俊俏少年飛馳而去……
“你特碼是個法師?”
親眼目睹了一扇近兩丈方圓的櫸木大門在自己麵前直接化作了碎渣,趙豐年頓時心頭劇震,旋即滿臉不可思議的回過頭來,眼神呆呆的望向了臉色依舊難看的靳小樓。
“哼!”
對於趙豐年的震驚,靳小樓絲毫不以為意,自顧從掌心再次拉出了兩團幽藍色的花火,狠狠的朝著身前不斷逼近的人群砸了過去。
“小心!”
“砰!”
聽得嚴春霖的怒喝,趙豐年趕緊回過神來,下意識抽出了腰間的樸刀,橫在自己身前一檔,恰好接住了孔玖破風揮砍過來的大寶劍。
“為什麼!”
待看清趙豐年胸口右上方那三枚寸許大小的,以金線繡製成的栩栩如生的神都龍雀,孔玖瞬間目眥欲裂,恨得幾乎是咬碎了牙道:“百戶大人,敢問我魚化寨何時開罪過蘊塵司?”
“走你!”
趙豐年手中熒光一閃,瞬間就把孔玖震退了幾步,嗤笑道:“據刑部偵卒再三勘驗,並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你就是擊殺楊文廣全家的凶手!”
“……”
“嘭!”
趁著孔玖稍稍愣神的檔口,趙豐年揚刀再次將其擊退了數步,接著又道:“世人皆知你與楊一川有宿怨……”
“放屁!”
還沒等趙豐年說完,孔玖手中頓時也泛起了一道看似稍弱的熒光,繼而怒聲反駁道:“是誰不知道楊文廣一家是死於龍雀刀下……你這是故意栽贓,我要上京去告你們!”
“喲嗬!”
趙豐年手裏的攻勢愈發淩厲,抽空還不停的冷嘲熱諷道:“還想去告禦狀啊,嘖嘖,莫不成你是覺得刑部和大理寺冤枉了你?”
“趙豐年,我去你姥姥!”
“哎喲,臥槽!”
“……”
遊走在周邊大殺四方的嚴春霖聞言猛地回過頭來,氣急敗壞的衝著趙豐年揚聲怒罵了幾句……要不是立場使然,寺正大人此刻非得臨陣倒戈不可。
隻是寺正大人的憤怒似乎並沒有起到該有的效果,隻消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又一次被淹沒在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
“你就是趙豐年!”
孔玖的胸口被劃出了一道猙獰的血痕,在掙脫了趙豐年的糾纏以後,他臉色的怒容突然就消失了,繼而目光閃爍,神色驚疑不定。
“怎麼著,哥很出名?”幾個回合下來,趙豐年已然穩穩占據了上風,因而心態輕鬆了不少,見狀頗有些好奇道:“是有誰在你麵前提起過嘛?”
“哈哈哈哈!”
迎著趙豐年眼中頓現出來的毫不掩飾的求知欲,孔玖情不自禁的放聲狂笑起來,貌似有些幸災樂禍道:“趙大人的確很出名,關於您的這顆腦袋,黑市上的懸賞足足開出了三千兩銀子……”
“……”
趙豐年麵色漸冷,結合目前已知的情報,他大概能猜出懸賞背後的起因。
無外乎滄州百戶所的重建引起了朝中某些大佬的警覺,從而想借自己的腦袋,給蘊塵司和新黨一次“小小”的警告!
“現在,我懷疑你借助瀾江航道走私軍備,從而私通敵國,意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