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得如意卻忍不得。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嘲諷道:“哪裏來的狗子在這亂叫喚,披了件人皮,就忘了自己是畜生不成?”
那荷香本來悠閑自得的靠在門框上,隻聽得這句,便氣的渾身顫抖起來,“你,你說誰是狗子!”
如意沒想到她戰鬥力這麼低,她隻是撿了自家老娘的一句罵人的話,她這就遭不住了,果然罵人罵街,還是自家老娘最厲害!
她心中暗讚了一聲自家的彪悍老娘,立刻又道:“誰接話,這就是是唄,這也奇怪了,還有人上趕著要做狗子的,真是罕見!”
“你,你,你,我要去告訴老爺!”那荷香你了半天,竟然甩了手,一扭身拂麵回去了。
素雲看著得意洋洋的如意,對她比了個大拇指,道:“明天一早第一鍋,給你蒸個糖包子吃!”
那婆子卻慢悠悠的道:“大娘子,看人不要看表麵,一定要用心看,昨晚那蹄子折騰了半夜,老奴與你交句掏心窩子的話,大人並不在那房裏。”
“什麼意思?”素雲不太理解。
“婆婆是說,那狗子,不,那蹄子是自己做出來的給我們大娘子看的?”如意多精啊,原來稱呼自家夫人大娘子,才顯得親切,頓時稱呼改了過來。
“小姑娘是個有造化的!”
那婆子學會素雲對如意比了個大拇指。
短短時間內收到兩個的誇讚,如意頓時飄飄然了,“果真,我覺得大人倒不像是個負心的,怎麼才新婚就要往家裏領個人,不知大人去哪裏了?”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卻眼珠子亂轉,瞥的方向卻是素雲,那婆子也是個人物,也刻意的靠近道:“這東京城裏的上峰,賜妾是彰顯親近之意,我看那,咱大人定要是高升了!”
同樣對著素雲的方向眨巴了眼睛,如意頓時領會了,這話看著的是對她說的,實際是說給素雲聽的。
素雲麵無表情的掀開酵子盆,用筷子攪勻了,滿滿的蜂窩狀的坑點,竟是發的極好,又加了一些麵粉進去,要它繼續發酵著,就自顧的回房去了。
和麵要從下午開始,她得保持體力。
躺在青色的帳子裏,便氣的火冒三丈,又沒奈何。
她想到那日那大船上,有個姑娘倚在船頭大聲說道的樣子,那是楊翰林的女兒,極得太後的寵,素雲很羨慕她,並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她的那股灑脫勁,對著拉碼頭上的漢子都能叫大哥的人,那心中得有多坦蕩啊。
話本子常說,心中有溝壑,又道宰相肚裏能撐船,說的便是這樣的人吧。
陸磊不在家,荷香竟然一點戰鬥力都沒有,都不用素雲,隻要如意懟上兩句,她就灰溜溜的躲回自己的西廂。
素雲心裏痛快極了。
那婆子見素雲主仆兩個天還蒙蒙亮都將炊餅收拾妥當,素雲身著一身粗布的裙子,外麵又裹了頭巾,披著一件寬大的外袍,倒不像是個妙齡的娘子了,粗略一看竟像個四五十的婦人。
主仆兩個一趟一趟的將兩筐子炊餅抬去了院門口,那老頭老老實實的開了門,就在如意要拿了錢要找閑漢子過來挑擔的時候,那婆子不願意了,便使了威風,將那門房的老頭揪出來,讓他自去挑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