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哭腔的童聲一出,那江祁頓時爬了過來,驚喜的看著良哥兒,“從鈞,你會說話了。”
素雲聽的他這話,有些不曉得說什麼,自己的兒子三四歲,別家的孩子一大串一大串的話都會吵架了,他就崩那幾個字,他竟然還高興的跟他兒子下個金蛋一樣的驚喜。
陸磊將周邊的人雖不敢圍上來,躲在暗處竊竊私語的人也不少,又看著素雲抱著良哥兒,心裏本就不爽:“這孩子被下人拖著要走,他不想走,泣不成聲,我娘子心軟,才接過他的,哪裏料的讓江公子大怒了來,卻是我娘子的不是了。”
一番話讓江祁羞愧不已,連連作揖,“是小弟無禮了,讓嫂夫人委屈了。”
素雲道:“無妨,隻是這孩子身子弱,可莫要然他這般的去哭了,閉氣過去,對於小子來說,還是挺可怕的。”
江祁聽得她細細柔柔的聲音,覺得分外眼熟,隻抬頭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便入了神,是那個在半路上哄了良哥兒的,還叫他莫要嚇到孩子。
他心裏亂紛紛的,素雲的柔聲,就像是清泉一樣流過他的心底,明明該是甜蜜的,眼下卻苦澀一片,原本看她婦人發髻,沒想到確實陸磊的夫人。
隻好低了頭,聲音呐呐的:“夫人教導的是。”
極力的壓低自己的頭,生怕控製不住自己的 視線,便要看向那個柔和如春風一樣的女子。
心裏的滿樹桃花也紛紛的落下,心裏抽抽的痛。
想起路上時狐朋狗友說的話。“江兄對那剛剛的女子好像有所不同啊。”
“我瞧著也是,江兄何等人物,從不多看庸脂俗粉一眼,可他剛剛盯著那婦人瞅了四五息之久哎。”
“江兄你怎麼不說話,還在念美人啊。”
“看打扮是個良家的婦人,莫要胡說啊。”
“這有什麼,不過是那幾個錢誘了去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苦惱。”
不知是那句話戳中了江祁,他左手一抖韁繩,右手揚起馬鞭甩出一個鞭花,雙腿一夾“駕”!
紅色赤油馬,瞬間奔騰而出,領先去了。
三月的柔風,在馬匹的狂奔下,頓時狂野起來,肆意的將衣衫吹的獵獵作響,卻吹不息江祁心中的熊熊燃燒的一團火。
這世上怎麼有這般的女子,風花雪月一事他不是雛子,相反各種女子的眼神搭上來,他就分辨是鄙夷,還是討好,或是有所圖謀......
他見的多了,便將逢場作戲一詞用的爐火純青起來。
便也做了許多的荒唐事,可是不走心,便也是圖個爽快。
各取所需,未嚐不算是美事一樁,不是嗎?
可是那個軟軟的柔柔的女子,牽著他兒子的手,抬頭白了一眼,他才明白,原來有人連翻個白眼,都是如此好看的。
他從不曉得,有人可以將灰突突的灰鼠毛都穿的這麼好看,這次他也知道了,原來喜歡是可以容納一切的,如果你喜歡她,連帶著她身上的醜鬥篷子,都覺得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