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了解一點阿比蓋爾事件內情的人,”阿德裏安打斷沈徵梓,神色鬱鬱,他十指交叉,緊扣指節,“都死亡了,除了我。”
沈徵梓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隨即有些沮喪地垂落,“怎麼會這樣......”
“那紙質的記載......?”
“除了你知道的官方死亡聲明,沒有更多了。”
不論阿比蓋爾有沒有被惡魔附身,這樣的事件對於教會來說都是醜聞,不論是誰都不會放任相關的流言。
“卡門神父在阿比蓋爾死後的一個月離奇身亡,但當時的警方根據他留下的遺書,以及被稱為不可能犯罪的現場,確認了這是一場自殺。”
“不可能犯罪?密室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
忍住伸向煙鬥的手,阿德裏安又拆了一顆奶糖,“簡單來說,有關於阿比蓋爾的資料還有當時了解這個事件的人證都已經不存在了。”
“但還有教授啊!”
不經意撞進沈徵梓期盼的目光中,阿德裏安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很遺憾,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使是我,也不可能記住所有細節。”
“也是哦......”
沈徵梓沮喪地歎了一口氣。
“你今天難道沒有課要上嗎?”
阿德裏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想要安慰一下沮喪地沈徵梓的衝動,隻好岔開話題。
“沒有啊。”
沈徵梓的回答很理直氣壯。
“這幾天都沒有嗎?”
“我昨天明明去上課了!”
沈徵梓氣鼓鼓地反駁。
阿德裏安卻疑惑地皺起眉,“你到底是哪個專業的?”
“是誰啊,說自己有習慣記住所有學生名字和專業的人?”經過幾天的相處,沈徵梓覺得自己似乎在這位教授麵前放鬆的有些放肆,“當然是——”
“嗡——”
擺在桌上的阿德裏安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向手機。
這個電話,說不上熟悉,卻也不陌生。
是普林斯家的座機。
同樣疑惑地視線在空中交彙。
阿德裏安從來不把私人手機號碼留給委托人。
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電話的兩端,都是詭異的沉默。
阿德裏安在等對方開口,電話的另一端,則隻有隱約的電流聲。
突如其來的雜音打破了原本的安靜,刺耳的聲音讓沈徵梓不由的露出難受的表情,她捂住雙耳,卻無法阻擋那雜音鑽入鼓膜。
阿德裏安的心髒頓時沉到了底。
尖銳的笑聲劃破雜音,瘋狂地刺痛兩人的神經,斷斷續續的笑聲仿佛藏匿著某種節律,卻刺耳至極。
漫長的笑聲還在繼續,從尖銳的女高音漸漸轉變成了孩童的笑聲,單純卻詭異,短促又帶著氣聲的笑繚繞在兩人的耳邊。
令人毛骨悚然。
雜音再次響起,將笑聲吞噬,霎時間,電話的那一頭又隻剩下了雜亂無章的電流聲。
突然,雜音消失了,徒留下令人遐想的沉默,一個可愛又甜美的女孩聲音突然響起:
“請進,阿德裏安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