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到那扇鐵門上,肉眼可見的振動愈來愈快,發出的響聲也愈來愈緊湊,好像是在催促門外的人。
那對夫妻臉色煞白,蘭道站在一邊神色有些凝重,阿德裏安則是無言地將沈徵梓擋在身後,略帶戒備地看著麵色如常的修女。
“請容許我先問一下相關的情況,”蘭道瞥了一眼依舊選擇沉默的阿德裏安,“令郎的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他在一周前,突然開始說我們聽不懂的話。”
男人猶豫地抿起嘴。
“聽不懂的話,是指?”
“好像是另一種語言,總之我們都聽不懂。”
蘭道若有所思地看向鐵門,“這個症狀持續了多久?”
“隻有一天......”
蘭道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阿德裏安截住了話,“他是說給你們聽的,還是在自言自語?”
夫妻兩人頓了頓,先是驚訝地看著明顯不是莉莉安工作人員的阿德裏安,再看了看此刻似乎最有話語權的蘭道。
“請兩位回答艾薩克教授的問題,他是這方麵的專家。”
蘭道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阿德裏安。
夫妻兩人的表情立刻變了,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有的時候會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們。”
回答的依舊是丈夫,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他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他,他好像在咒罵我們,”那男人瑟縮了一下肩膀,“雖然我聽不懂,但他一定是在詛咒我們!”
“還有別的症狀嗎?”
眼見著丈夫的情緒有點失控,蘭道迅速轉移了重點。
“他有的時候會用血在牆上寫字,還有......”
丈夫欲言又止。
“血?是他自己的血嗎?”
“不,我們家養了幾隻羊,”丈夫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他殺了一隻羊。”
“祭獻......?”
蘭道喃喃自語到。
“您剛才似乎還有別的話想說。”
丈夫一臉難堪地躲開阿德裏安的視線,似乎那欲言又止的話令人十分難以開口,而原本將臉埋在丈夫懷裏的女人,也停止了低聲的抽泣。
麵對阿德裏安的質問,夫妻二人都突然安靜下來。
“他帶回家了一個人,”妻子突然開口到,聲音顫抖卻憤怒,“他...他說那是他的戀人......”
阿德裏安眯起眼。
沈徵梓則是奇怪地皺起眉,“這有什麼問題嗎?”
“那是個男孩!”妻子惡狠狠地瞪向阿德裏安的方向,似乎是在責怪硬要問起這件事情的阿德裏安,“我的兒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同性!一定是那個壞孩子帶壞了我們家的孩子!他也該被關到這裏!”
女人尖銳的嘶聲回蕩在空曠的走廊,而鐵門似乎是在回應著她的話,響動愈發刺耳。
沈徵梓對女人的話很是不滿,卻無意間瞥見了麵色沉重的阿德裏安和蘭道。
“教授?”
阿德裏安沒有理會。
“神父,我想我們應該打開這扇鐵門了。”
蘭道表情凝重,捏著鑰匙的手泛著不健康的白,“恐怕裏麵的情況不容樂觀,還請阿德裏安教授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