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徵梓不明白為何阿德裏安突然如此嚴肅地對待這件事。
“同性相戀,這是侮辱上帝的行為,這在多種教義中都是有明確指出的罪惡行為,”阿德裏安低聲地解釋,語速快的沈徵梓幾乎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再結合他近期的行為,我幾乎可以斷定,這位少年身上發生了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而且這樣的症狀似乎在來到莉莉安之後愈發嚴重了。
阿德裏安看著鐵門,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說過,如果在莉莉安這樣有教會保護的地方,都出現了惡魔......”
那即便是阿德裏安,也沒有把握能夠將對方驅逐。
阿德裏安的嚴肅讓沈徵梓也不由地緊張起來。
“躲在我的身後Miss.沈。”
沈徵梓發現自己的手裏被阿德裏安塞了什麼東西,似乎是一塊懷表,在陰暗的環境中似乎還泛著幽幽的光。
“拿好它,躲在我的身後,不要好奇,更不要擅自離開我的身邊。”
沒想到這次出行還會遇到這種事,阿德裏安事先沒有在身上準備相應的物件,隻好將隨身攜帶的懷表當做媒介。
那是他的妻子送給他的禮物。
門被徐徐打開,老舊的門發出牙酸的聲音,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那個少年被束縛在窄小的鐵床上,毫無聲息,床的正上方掛著一盞燈,是刺眼的白,燈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他瘦削的像一張紙。
沈徵梓好奇地探出頭,立刻就被阿德裏安按回身後。
蘭道和阿德裏安走在最前麵,沈徵梓緊跟著阿德裏安,而那對情緒不穩定的夫妻則是和修女一起站在門邊,他們似乎在低語著什麼。
大概是一些安慰人的話。
妻子見到自己的兒子,看見他被如此的對待,於心不忍,卻又想起兒子反常的行為,害怕至極。
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女人的抽泣聲。
緩緩地回蕩,撥動著所有人心中緊繃的弦。
“查爾斯?”
蘭道一邊呼喚著少年的名字,一邊靠近。
被稱作查爾斯的少年隻是直愣愣地盯著灰白的天花板,雙眼無神,好似完全沒有聽到蘭道的聲音。
周圍安靜的仿佛能夠聽見加速的心跳,蘭道鼓起勇氣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查爾斯?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查爾斯並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蘭道。
蘭道皺著眉轉過頭,想要請阿德裏安上前查看,卻在正在轉身的時候被眼前所見驚到了。
查爾斯機械地轉過頭,無神的瞳孔空洞洞地望著蘭道,他的臉在白織燈下是如此的蒼白,蘭道幾乎能看見他皮膚下正在血管中流動的血液,但那血液卻是黑色的,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惡臭。
少年突然裂開嘴角,長時間未進水的嘴唇有些幹裂,他的嘴角越咧越大,本就幹燥的嘴唇無法承受這樣的拉力,血珠從查爾斯裂開的嘴唇滋出。
不健康的紅與白相互交織。
他的嘴角幾乎咧到了不可能的弧度。
他在無聲地笑。
卻又好似聽到了聲音。
咯咯,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