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上,總會有那麼幾場疾風驟雨。
比如蕭平在仙宗剛得係統就被流放妖穀,到南疆第一個任務就以失敗而終,出了永寧村第一個落腳點就遇到儒仙。
就看熬不熬得過去了。
熬過去就雨後天晴,可能還能從一片廢墟之中撈點實惠。熬不過去,那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老道士張誌和今天就是如此。
也不知道誰安排的,張誌和自開始修行起從沒遇見過任何不順,可是來到這個村子三年後,遇見了鍾禾。
生死大敵。
原本張誌和想走,當下處境堪稱他的必死之地。冒著生命危險收妖,這點是有違他的初衷的。
可惜鍾禾此人性格怪異,成天賴在村外的酒館不走,跟村裏一直交集不大,這讓張誌和產生了一種錯覺,莫非這個儒仙沒有看上自己這個敵人,自己自作多情了?
觀察了幾日後,張誌和還是選擇按原計劃走,在村子裏拋頭露麵,同時警惕著村口的情況,花三千靈錢就是想讓蕭平托住鍾禾,但也不報多大希望,隻求能有一線生機,他自信隻需要一線,自己就能逃生。
書生眼神漠然,看著站在陰影下的兩人,看起來兩人對自己手上的東西毫無興趣,這讓他有些生氣。
如果說山上道門修士是天底下最叛逆的竊賊,喜歡在天道眼皮子底下偷得一絲天地循環的生死定數,那各大山莊的讀書人便是天道的親兒子,最講究順勢而為,既然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生死大敵,那我就來了。
青衫男子自顧自說道:“你們知道我這個人吧,臉皮特別薄,總喜歡告誡自己,無功不受祿,可我才學高,文章寫的好,道理講的妙啊。所以天道老爺憐惜我,把我的對手變作了你,還是在這村裏,真不是我不講道理,這個村子確實是我的福地。”
青衫男子指著兩個人,哈哈笑道:“還有,你們這副口不服心服的模樣,我最鍾意了。”
張誌和不由深呼吸一口氣,也真是不服不行。
君子如故,玉不去身。
青衫男子出手第一式,就將手裏那個隨身攜帶了兩個甲子的護身玉佩捏的粉碎。
青衫男子說的是對的,蘊含儒家聖賢真意的玉佩粉碎後,數已百計的金色文字灑落人間,如一場黃金小雨一般,皆為這些年青衫男子苦讀過的聖賢道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那這種生死交戰更不能猶豫,青衫男子開手就將自己的後路掐斷,想幹什麼不言而喻。
要麼被這兩位打死,要麼打死兩位。
此時小女孩已經走遠,消失在了路的盡頭,能看到書生如此神跡的隻有蕭平張誌和,還有給劉老兒看門的四名大漢,後者皆眼神呆滯,愣在雨中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