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拋棄了你!明知道你的手臂受傷了啊!都怪我,真該死!”,特爾注視著羅納的屍體,話音悲切,充滿自責。
“小子,現在可不是悔恨自責的時候。”菲力說:“如果你們在一起隻會更糟,那麼現在海怪的額頭上就會掛著兩具冰冷的屍體。”
海怪像是在炫耀它的戰利品,靜止漂浮在距離小艇十幾臨海步外,似乎想讓水手們多看幾眼逝去夥伴的慘狀!
“該死的,我們還呆著幹嘛,向這醜陋卑鄙的家夥行注目禮嗎?”阿蘭喊道,“兄弟們,靠近它吧,我要刺破它罪惡的腦門,給羅納陪葬!”
“殺了它!殺了它!殺了這該死的東西!”水手們都激烈的響應著,聲音回響在寂靜的黑色海天裏!
下風不遠處駛來的小艇裏,“你聽到了吧,托爾。”獨眼威爾側耳凝聽道,“他們在喊“殺了它”,對嗎?是的,他們一定是遇到你說的海怪了!”他自問自答。
托爾雙眉緊鎖起來,“會再見麵,這是注定的!”托爾道,“威爾,如果有可能,盡量的瞄準它的眼睛吧。”托爾心有所思,“也許隻有那裏才是它脆弱的地方。”
“托爾,我這隻獨眼就是為瞄準獵物而刻意準備的,你知道的,這是諸神對我的偏愛!”威爾咆哮道,“快劃吧,趕快讓我見到它吧,哪怕一秒鍾我都不願意等待了!”
“夥伴們,兩隻小艇分散開吧,劃向海怪的左右兩側。”菲力喊道,“就像捕殺巨鯊那樣,圍著它,讓它左右難顧!”
戰鬥的號角已吹響。兩隻小艇一左一右緩緩向海怪劃去。
它開始動了,像是看到了水手們的意圖,他把巨大的額頭和脊背慢慢的沉入水中,隨著它下沉的還有羅納的屍體,直到隱沒,海麵上形成了一個小渦流,海鳥在渦流的海麵上盤旋鳴叫,似乎不願和海怪分離!
漆黑的海麵即使有燈光的照射也看不到海怪的行蹤,隻看到黑晃晃的海水反耀著粼粼的光,每一個靠近浪影都給他們造成錯覺。潛伏的敵人讓他們無所適從,每個人都目光緊張的注視著周圍的海麵,這種感覺讓人涼意盈滿全身,特爾不禁打了個冷顫,明知道敵人靠你如此之近,大家卻看不到!
那幾隻海鳥飛像是要緩解緊張的氛圍,或者是它們認出了老熟人,這會兒飛到阿蘭的頭頂上空,在他們小艇的上方開始盤旋飛轉,放聲高歌!
阿蘭不禁心裏暗自詛咒這些撲扇著翅膀的煞星,突然他腦子一沉,似乎意識到什麼,盤旋的海鳥給了他警示!他急忙俯身低頭凝視著小艇下的海水,在火光裏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比海水顏色更深的的黑球,大小和木桶麵相仿,正在疾速的往上冒,越冒越大,他感覺到小艇下的海水在往上漲著。
“該死的,它在小艇下!快劃開小艇啊!”他急聲高呼。
阿蘭話剛落音,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聽見一聲沉燜的撞擊聲在海麵上響起,伴隨著水手們的尖叫聲,小艇倏得在海麵上垂直的站立起來,幾位漿手應聲落水,豎立起的小艇像是插在了海麵上,旁邊是騰出海麵的海獸之軀,它串出海麵的身體幾乎和小艇一樣高。阿蘭緊緊抓住船頭的繩索,他看到那隻惡魔般泛著光的大眼睛,正和他在空中近在尺咫的對視著!海怪身體在快速向海麵下落,小艇則正在向後麵傾倒。
“諸神啊,小艇要翻過來了!大家快散開啊!”落在水裏的勒斯瞬間清醒過來,“阿蘭快鬆開你的手!鬆開啊!你這頭該死的倔牛!”
水手們都拚命的向眼前快速劃來的小艇遊著。隻有阿蘭一首緊握著繩索,一手緊握著標槍,他的眼前一直閃現著海怪的那隻冷酷的下降的巨眼,隨著翻過來的小艇一起砸入海裏,小艇被掀翻了,阿蘭被壓在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