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成家立業乃是男人一生的根本,他怎麼能……?怎麼敢……?”
“二哥,你要多防備他們。”
“四弟,你也要小心。”杜仲德假裝一副關切模樣,“四弟,他們這樣恨二哥,你還敢來我這兒,二哥心裏太感動了。可,你就不怕……嗎?”
“不怕,他們敢?!”
“四弟,小心為上啊。今後,咱們心裏惦記著就行,表麵的來往還是少一些。”
“二哥,你忒小心了。”
“不不,四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二哥差點就躺槍了,就差那麼一點兒啊,你今後還要和他們日夜麵對,千萬小心。”
杜仲德緊緊抓著杜季顯的手,一臉的擔憂,他本來就生了一副好容貌,做出點表情就顯得特別動人,杜季顯果然相信了,他鄭重點頭:“我知道了,二哥,我會小心的。”
“來,四弟,我還帶回一些好的時文,你多看看,最好過兩年也下場試試,大哥還不如你學得好呢,今年都中了。”
杜季顯心說,就你老老實實憑本事考試,老大是拿錢買的,現在錢都讓他花了,我肯定就不行了。
杜仲德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線裝的本子:“這是二哥手抄的,送給你,娘既然砸鍋賣鐵讓大哥考試,沒道理不讓你去考。”
杜季顯一聽,心中一動,想到:對呀,一母所生,憑什麼你杜伯儉能花家裏的錢,我就不行?你能賣地,我不會賣房嗎?
他對杜仲德行了一禮:“二哥,我一定好好用功,過兩年你再看,小弟也要考個秀才!”
“好,好,季顯,你本來今年考都能過的。不過,後年考上也一樣,到時候咱兄弟一起參加鄉試!”
“好!”杜季顯一想到自己竟然也犯傻,讓杜伯儉哄騙著沒有報名,白白蹉跎了兩年,心裏一陣懊悔,對杜伯儉更加惱恨。
燕然一直乖巧地斜靠在爹爹坐的椅子邊上,這會兒忽然說話了,小女孩清脆帶著幾分奶聲奶氣的聲音,特別好聽:“四叔,你也要娶新娘子嗎?也會像明望叔叔一樣,娶好多嫁妝的新娘子嗎?”
杜季顯拿什麼和胡名望比?他好歹是胡家人,出了個大官胡宰豐,就是遠支,也能借勢啊,何況本人還是個秀才,濟陽縣主簿才把女兒嫁過來。
燕然之所以這麼說,是胡名望前幾個月才結婚,十六抬嫁妝,把整個村子的百姓都震動了。
“我,唉,然兒你還小啊,四叔拿什麼和胡家人比。”杜季顯臉色黯然。
杜仲德以為這也是豐娘的意思,便順著燕然的話給他打氣:“四弟莫要妄自菲薄,就你這一身的氣派,娶個官家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杜家男人多長得高大,杜季顯若不是眼睛太大,有些金魚眼,也算是儀表堂堂,他本來就很自戀,聽杜仲德這麼一說,信心大漲,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攀一門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