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燕嬌和杜燕紅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講了一邊,盡管她倆盡量為自己辯護,不惜顛倒黑白,杜伯儉還是從她們的敘述中聽出端倪,自己的女兒因為嫉妒,挑起事端,並且還先動的手。
杜伯儉知道杜仲德對自己寸步不讓,而且,也領教過杜仲德的口才,自己沒理,絕不可能辯得過他,他一肚子怒火無處發,忍不住罵起來:“讓你們去學堂讀書,瞧你們都想些什麼?沒出息的孬貨,不願上學,都給我滾回來。”
杜燕嬌和杜燕紅這一下都真哭起來,徐氏看不過去,抱怨道:“孩子吃了那麼大的虧,你不說給她們撐腰,還這樣訓斥。”
杜伯儉跳起來:“蠢貨,娘兒幾個,都是蠢貨。”
惡人的思路和平常人是不一樣的,連教育子女妻兒的方向都與眾不同,杜伯儉沒有指出女兒嫉妒打人的錯處,反而教訓她們,怎樣為自己的惡行找借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徐氏立刻就明白丈夫的苦心,也不覺得委屈了,低著頭乖乖聆聽。
杜伯儉口水四濺,食指依次在妻子和女兒臉前指點:“就是打架,也得占了理兒,哪怕強詞奪理,也得有話說,比如,杜燕然故意踩了你的腳,你們打她也勉強說得過去,懂不懂?”
杜燕紅隻是哭,杜燕嬌卻開始眨巴眼。
“你看看你們,年紀大不說,先挑的事兒,還先動的手,任誰也覺得你們沒理,現在,我能怎麼辦?啊,隻能罵你們一頓,去找那邊,根本沒詞兒。說你們蠢還不服氣了,我哪回和老二鬥不占幾分理的?”
“爹爹,我知道了。”杜燕嬌道,杜燕紅一味的哭,徐氏推了一把,她傻傻地抬起頭,見娘瞪著自己,連忙點頭。
杜伯儉沒理也會攪三分的,第二天,在村口攔住去鋤地的杜仲德:“她們女人鬧騰,你個大男人,摻和什麼?”
杜仲德撇撇嘴:“你不摻和,攔著我幹什麼?我就不信你不摻和。沒你縱容,她們就敢平白無故的欺負人嗎?”
杜伯儉食指點著杜仲德的臉:“你——”
杜仲德伸手要撅他手指,杜伯儉嚇得連忙後退,手背到身後,再不敢伸出來。
“我警告你,別惹我生氣,不然,要你一家吃不了兜著走。”
杜伯儉氣得胸口起伏,他狠狠吸了幾口氣,陰沉著臉兒說了一句:“有種便放馬過來。”
杜仲德伸手指著他的臉:“哼!不就是比誰更心狠手辣,比誰不要臉皮嗎?再敢欺負我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杜伯儉盯著眼前晃動的手指,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動彈,什麼時候,杜仲德居然敢指著他的臉了?
杜仲德扛起鋤頭,調頭往地裏走,嘴裏還撂下一句狠話:“別不知好歹,欺負人成習慣了,以前是我讓著你,哼!”
杜伯儉沒想到,杜仲德以前可是一個謙謙君子,現在竟然會變成這樣,整個一個混不吝,他沒法子橫起來,隻好跺跺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