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於小剛的賭徒幹巴黑瘦的,他別人不敢惹,豐娘這一行,婦孺孩子,比較好欺負。
“賠錢,不賠錢,不許走。”賭徒瞪著眼睛,死死抓著於小剛的胳膊。
這裏本來就人多,很快看熱鬧的就把他們圍了起來。
杜德仁急忙走上前:“這位大哥請了,小孩子不懂事,你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賭徒一看他這個樣子,更加囂張,瞪起三角眼:“我高抬貴手?那,誰賠這一把銀子?”
光天化日之下,這個賭徒竟然明目張膽地耍賴,燕然氣得指著他:“要怨就怨自己本事不行,別把問題推歸到他人頭上,手不溜怨襖袖,襖袖長怨她娘,她娘怨剪刀,剪刀怨鐵匠,你怨得著嗎你?”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
這樣可愛漂亮的小女孩,嘴巴一張就是一溜兒,越發激起大家興趣,圍觀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對著那幹巴黑瘦指指點點。
賭徒們哄笑起來:“王老三,你不行。”
王老三有些下不來台,他瞪起眼睛,惡狠狠地耍賴皮:“哪裏來的小妞,不懂不要亂講,我不怨他能行嗎?若不是他碰我,我能一把輸了一兩銀子?”
燕然急了,提高聲音:“你也太胡扯了,說謊說得太不靠譜,一把一兩銀子?你能賭這麼大,還不去前麵的百樂園了。”
“啊哈哈……”
“就是啊,百樂門擲骰子一把也才多少?”
“小姑娘真厲害。”
王老三咬咬牙,耍無賴道:“反正今天不賠我一兩銀子,就不許走。”
豐娘拉住燕然的手,護著女兒道:“你好好說,這一把多少錢,我們賠也行,但不能那麼犯傻。”
一個年紀略大的賭徒小聲說道:“大嫂給二十個銅子足夠了。”
豐娘伸手從荷包裏取錢,雖然二十個銅子,夠吃一頓餛飩的,可能擺脫一場麻煩,也值得。
幹巴黑瘦沒說話,眼巴巴看著豐娘,也不再堅持要一兩銀子。
杜德仁臉色通紅,十分羞愧,但此刻他的理智尚在,知道對付這樣的混混,花點小錢打發掉,乃是上策。
豐娘的錢還沒遞出,就聽見人群裏有人說話:“怎麼回事?”隨著聲音,擠出一個穿著醬色團花緞長衫的瘦高男人,“我這個攤位,一個月得給官家交二十兩銀子租攤位的,你這樣耽誤我生意,二十個銅子兒就能打發了嗎?”
看熱鬧的人有人擠出去走了,有人恨恨地咬著牙,但沒有人替燕然一行說好話,反而,大家都閉口無語。
這個家夥臉色蒼白,三角眼,眼珠子還是黃色的,上唇鼻子下麵,長了個痦子,就像有一塊鼻屎沾著,讓人看著又是厭惡,又是惡心。
燕然沒有說話,大眼睛卻仔細地觀察周圍的情況。
瘦高個身後,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年輕漢子,難怪他那樣肆無忌憚。
人群後麵,不知誰喊了一聲:“蕭七,你竟然欺負婦孺孤寡,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