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好容易讓胃不餓得發疼,便吃不下去了,王妃擺手讓下人撤去宴席,上了茶和果子點心。
攝政王捧著茶杯,卻忘了喝,眼睛看著窗戶,其實卻沒有視線。
攝政王妃還看不出男人有心事,就是傻子了,她一時猜不出是朝廷事務,還是別的,不敢再多話,屋裏有些太過寂靜,兩個小孩坐在椅子上,身子擰來擰去,有些不安,尤其是趙弘玠,臉色漸漸有些發白。
攝政王妃急忙抱起兒子:“玠兒,娘帶你去玩,好不?”
趙弘玠嘴一癟,忽然大哭起來——他又犯病了。
攝政王一下子驚醒過來,急忙衝上來抱起兒子:“玠兒,別哭,爹爹抱著你呢,別哭……”
已經來不及了,趙弘玠在攝政王身上又踢又打,還用指甲抓他的臉,攝政王抱著一動不動,任憑兒子的小指甲,在脖子上劃出幾道血印子。
攝政王的臉,又是憐惜,又是憤怒,到底是誰作惡,讓他來承受好了,為何會牽連到這樣小的孩子身上,他此刻,對那些刺客,和他們背後的人,恨到了極點。
攝政王妃嚇得臉色發白,招呼伺候的婆子想把兒子抱下來,攝政王狠狠瞪了她一眼,抱著趙弘玠低聲安慰著。
趙弘玠鬧了兩三刻鍾,累極了,才慢慢停了下來,他窩在父親的懷裏,嗯嗯啊啊又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睡著了。
攝政王的眼淚掉下來,落在兒子的衣服上,王妃急忙拿了個帕子為他擦拭。
“你收拾一下,明天開始住到莊子上,給玠兒看病的溫太醫和你同行,璋兒也帶去吧。”
王妃愣了一下,試探地問:“王爺你去嗎?”
攝政王搖搖頭。
“那我們去住多久?”
“住到我抓住傷害玠兒的壞蛋為止。”
攝政王妃的心猛地劇烈跳動,臉色都變了,她隻覺得頭暈暈的,嘴裏說話都有些失聲:“王爺,那些殺手不是都死了嗎?”
攝政王瞪了她一眼:“那些殺手和我有什麼仇?為何要害琛兒?玠兒不過是代兄受過而已。殺手背後到底是誰指使的,我還沒查出來呢,雖然他沒有害死我的兒子,可玠兒這樣,琛兒那樣,和死有何區別?”
“王爺,玠兒好可憐,嗚嗚——”攝政王妃臉上的淚珠一串串地滾落下來,她唯恐驚醒了兒子,竭力壓抑著自己,越發顯得委屈萬分。
“別哭了。”攝政王心軟了,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忍住沒說,他歎了口氣,“玠兒是不是沒有那樣的福氣,承受不了太子這樣的重任,上天才會這樣罰我。”
攝政王妃聽出不對,猛然抬頭,驚詫地看著丈夫:“王……爺,聖上要——”
“是的,聖上要另立太子,你帶璋兒和玠兒到莊子上住一段時間吧。”
“那,皇上要立哪個?”
“不該你知道的,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