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棠麵前已經包好了十幾分各種效用不同的藥包,無一出錯。
她對麵,顧敬山跟顧西芙並排而立,看她的眼神滿是呆滯。
好半晌,顧敬山才找回聲音,“棠兒啊,你這本事都打哪學來的?”
不說辨藥撿藥無出錯,這由頭稱量的時候居然連秤砣都不用,以手抓取,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他賣藥幾十年了都沒學來這本事!
顧西棠挺著小腰板,笑眯眯自誇,“我跟毒老頭學的。爹,女兒是天才。”
顧敬山,“……”嘴角抽了又抽,愣是沒能大聲附和。
實屬招搖啊!
顧西芙未有言語,心頭卻藏滿震撼。
她一直以為妹妹自醒來後每日吊兒郎當的,盡是胡鬧去了。
沒想到悄無聲息間,她就學了這樣的本事出來。
不過才數月時間而已啊。
自己呢?
她問,自己呢?
……
大雨一直下到午後才停,姐妹倆自藥鋪離開。
回程的路上顧西芙顯得異常沉默,眼睫微垂失神。
顧西棠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裏,也沒有說話去打擾。
今天她是特地把人帶出來演這麼一出的。
關於袁家的事,她確實麻爪,想來想去沒想出極好的應對之策。
兩家親事已經定下,她不可能因為聽到的流言,就去叫家裏退親。
那祖母非得把她吊起來打不可。
也不能去逮著袁母揍一頓,給二姐結上更深的仇來。
最後唯想到的,就是讓二姐獨立。
女子有支棱起自己的本事,那男人、夫君、婆家會如何如何,就不那麼重要了。
要是不開心,就自己過。
再不開心,把男人給她換了。
在她看來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身邊少女依舊沉默間,顧西棠抬起頭,看著雨水清洗過後很是澄澈的天空,幽幽歎了一口氣。
在二姐成親前,還要源源不斷給她洗腦。
任重道遠啊。
真是操碎她一顆少女心。
“棠兒,怎的無端端歎氣?”顧西芙回神,問道。
顧西棠,“無事,就是想起巷子裏陳家媳婦被婆婆扣夥食了,有點可憐。你說她要是兜裏有銀子,哪裏用得著為一口吃的看婆婆臉色?”
顧西芙,“……”
陳家跟她們家住一條巷子,婆母強勢,時常數落媳婦不好,打罵是常有的事。
鄰裏街坊對他們家的事大多知曉。
“可是,陳家大郎對他媳婦是極好的,為護著媳婦跟他娘親對峙好多回。”她道。
“有什麼用?陳家大郎是個跑堂的,他不在家的時候誰給他媳婦撐腰?他這頭為了媳婦跟他娘吵,回頭他娘就變本加厲回敬到他媳婦身上去。最後矛盾沒化解,反而越結越深,苦頭全是他媳婦一個人吃。”
“……”顧西芙抿唇,又是沉默良久,最後輕道,“你說的對。”
“嗯?”
顧西芙看向故作疑惑的少女,緩緩笑開,“我平日裏空閑時間多,左右在家無事,便去藥鋪跟爹學學藥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