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有一件受人之托的事,必須先找到秦大叔或買夫子。至於以後的事,隻有到時再說。但請四叔放心,這五年來的磨練,侄兒已可以自己過活,再說到外麵去多一些曆練,也可增加見識。”葉缺說。
他心裏曾想過:也許把事情辦完,可以到福島去找大伯父。也許以後會再遇到孫大叔、易大娘...長河幫的也不一定。
長證看到葉缺堅毅的表情,心想:這個小孩經過巨變後,獨自在外生活多年,已養成獨立自主的個性,這山莊是留不住他了。
“那也好,你盡管到外麵去曆練,如果碰到困難時,要記得回家找叔叔商量,不要一個人獨自承擔,要記得鹿門山莊永遠是你的家。至於奶奶那裏,我會替你說話,好讓她放心。”張證隻怕小孩子好強,去做超過能力的事。
在山莊隻逗留十天,葉缺就毅然離開自己生長的地方。此去,有目的但沒有方向,他還沒想好要在什麼地方落腳;受托要找到秦大叔,但茫茫人海不知哪裏去找?
他隨意向東騎行了數日,因習慣田野生活,凡經過大城市都無意久留。這一日來到泉州府的一個農村,已是芸昏時分。
近日來隻要太陽西沈,氣溫隨即驟降,所以他想在天黑前找到一個夜宿的地方,於是朝村莊剛踏進村子裏,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座小廟宇,廟前有個很大的廣場,場中正發出一陣吆喝聲。
一位中年武師帶著十個青少年正在打拳。年紀較大的捉對在過招,三個年紀小的由一個青年人帶頭在練拳,那武師則在場中督導,隨機糾正學徒的招式。
葉缺怕幹擾到廣場的人,就在稍遠有樹薩的地方下馬,挑一塊大石頭坐上去看眾人練武。過了半個時辰,武師才命令大家休息,並叫帶頭的青年過來鑒問。
他看起來約大葉缺一、二歲的樣子,穿黑色長褲打赤膊,露出結實的肌肉。葉缺等他走近,才從石頭上溜下來。
青年人抹去臉上的汗水,然後雙手叉腰,緊閉雙唇、微仰著頭,裝出脾睨於人的樣子。眼看少年人見了這種氣勢竟然不慌張,這才不容氣的問:“少年的叫什麼名字,到村子來幹什麼!”
“我叫葉缺,沒有要作什麼事。”葉缺雖然沒被嚇到,但還是老實回答。
這般回答和哪樣的神情,讓青年人覺得意外而古怪。直覺反射“嗯!”了一長聲,拉長脖子、睜大雙眼直視,要逼人說實話。
見葉缺不改辭色的聳聳肩,仍泰然自若站在原地。這才振作起精神,雙手抖一抖褲管,氣勢凜然地繼續追問:“會沒事?那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恰巧走到這裏,一時好奇就在旁看你們打拳。”
“你是哪裏人,就快入夜了,為什麼一個人留在這裏?”少年繼續盤問,看樣子是已經把葉缺當成是盜賊的同路人。
“家在武夷山麓的上河村,我出來找人,眼看就要天黑了,所以想在廟裏借宿一晚。”
武師見這少年身材挺拔、氣字不凡,而且穿著講究,雖然是單身遠行,看樣子必定是有來頭的人。經過青年人的查問,仍問不出其身分,於是走過來親自問道:“小哥住在武夷山麓的上河村,可識得鹿門山莊?”
葉缺向東行三天,來到靠海的村莊,忽然被問到鹿門山莊,驚訝之餘,才想起此人莫非與四嬸娘家相識。
“你叫葉缺,是二莊主的兒子嗎?”武師接著問。
“那是我二伯父,我父親排行第三,大叔識得我們山莊?”
“我沒見過你二伯父,但熱識在福島墾荒的施敬山,還有九龍號的陳占奇,他們與你家關係匪淺。從他們那裏得知,現在鹿門山莊是歸二莊主掌管。也聽說過你父母親的遭遇,據說你在四年多前曾被錦衣衛逼壁懸崖,你是如何逃過劫難的呢?”
原來這小村莊是九龍號陳占奇的家鄉,也是福島墾民施敬山的老家。這武師叫甘龍,他藝出於少林,與陳占奇、鄭芝虎有好交情。他本來是福建水師的武官,因在某海上戰役中右眼受傷而退役,此後就利用農閱時指導農民武藝。
“我也不知道掉落深穀時是如何逃過死劫的,當我醒來時已經安全地躺在溪穀中。因此在山穀中過了四年,最近才找到出路回來。”葉缺簡要的回答。
武師深知張誌與金刀門的關係,猜想這少年心中必有難言之苦,不禁關心的問道:你是從家裏出來的吧!現在準備去哪裏?”
“我前天剛從山莊出來,現在隻想到處逛一逛,還沒有做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