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趙光義親自接見了這位王繼恩派來的信使。
信使站在趙光義麵前,小心翼翼稟報:“我家主子讓奴婢轉告王爺,薛居正那個老兒在咽氣前上了一道請立儲君的遺章,內容是請立天水郡王為儲君、皇太子。”
趙光義霍然起身,臉色鐵青,勃然咆哮:“老匹夫!老棺材瓤子!竟敢愚弄本王!”
他自己其實心裏很清楚,自己前天當麵向薛居正請托時,薛居正並未給出過肯定的答複,是他自己以為是薛居正已經默許應承而已,最多隻能算頑固不化,哪裏能稱得上是有意愚弄?
更甚至,很可能正是他自己的那一番請托,提醒了薛居正可以上遺章請立儲君,於是這個老兒便索性反過來上了一道“請立天水郡王為皇太子”的遺章,著實把自己好生擺了一道。
想到這些,趙光義心裏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被羞辱之感。更讓他感到怒不可遏的是,自己永遠都出不了這口氣了,沒人可以報複到一個死人。
“……那老兒在奏章裏大肆吹捧天水郡王,同時還誣陷王爺您,他還勸說聖上壓製王爺您,說這是為了避免‘來日骨肉相殘於宮室’。”
信使把奏章裏的關鍵字句背了出來,從禁宮中傳遞消息出來是極犯忌諱的隱秘之事,為了安全起見隻能傳口信,不能落下任何文字,王繼恩選派的傳信使者都是精細伶俐、記心好的心腹親信。
聽到這句極為刺激的“來日骨肉相殘於宮室”,趙光義反倒忽然就不怒了,隻是臉色陡然變得猙獰,問道:“聖上見到薛老兒的遺章,作何反應?”
“聖上看了遺章,十分痛恨薛居正誣陷王爺您,當場就氣得手抖,差點把奏章撕了……”
趙光義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冷冰冰的笑意。
信使繼續稟報:“我家主子趁機提醒聖上,薛居正死前曾與天水郡王會麵。聖上當即召來天水郡王質問,是否與薛居正合謀上奏。天水郡王辯稱事先並不知情,聖上似乎是相信了。再往後我家主子沒在聖駕跟前伺候,就不知詳情了。”
“辛苦了,到外頭找管事領賞。”趙光義擺了擺手,示意信使可以退下了。
信使行禮道謝,臨要退下又想起一件事。
“那道遺章是我家主子從薛居正手裏代接之後再轉呈聖上的。我家主子讓奴婢轉告王爺,當時還有薛居正的幾個兒子在場,他不便瞞下遺章不呈遞上去,還請王爺見諒。”
“回去轉告你家主子:不過區區一道請立太子的遺章,翻不了天,不值得他為本王冒險,讓他專心服侍聖上便是,平日不必刻意為本王打探消息,更不必特意為本王向聖上進言。”
趙光義負手側身,半邊臉孔隱入燭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裏,莫名顯得有些陰森。
而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此時似乎也變得冷森森的:“聖上春秋已高,萬一將來某日宮中有大變,那才是真正大用你家主子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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