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鋒也覺察到事情的不對勁,馬上吩咐身邊的手下:“去拉響警報。另外,給看守高山清司的兄弟打電話,讓他們提防有人去劫獄。”日
現場剛才還輕鬆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時有時無的殺機。
身邊的人聽有人可能要去劫高山清司的獄,哪裏敢怠慢,敢多耽擱一秒鍾。
拉警報的拉警報,打電話的打電話。五六秒鍾後,整座大廈的警報聲如約響起,可是幾個打電話的人遲遲沒有接通看守的電話。
血天使若眾姬廣慶也打了半天沒打通,拿下手機一看,電話信號為零格。他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出了什麼問題,又從自己的右邊褲腿口袋裏翻出一隻另外一隻衛星手機。
不管是智能機,還是衛星手機,效果都是一樣的:“糟糕,手機信號都沒有了。”
這就奇怪了,要說附近基塔發射的信號弱,智能機暫時收不到,倒也能理解。可衛星手機,那可是在山野叢林裏的信號都是非常足的,怎麼也沒有信號呢。
謝文東目光如隼,立馬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巧合。隻有一種情況,能解釋這種現象,那就是有人在大廈裏安了大功率的信號屏蔽儀,故意屏蔽了信號,為得就是切斷山口組總部內和外界的一切聯係。此人之用心之歹、之毒,已經昭然若揭了。
他沉吟了片刻,一打響指,提醒道:“試試能不能通過電腦和有線電話連通到外麵。”
謝文東雖然是胡子鋒真正的老大,不過現在知道的人還不多。大部分人隻是把他當做組長的合作夥伴,並非把他當做大哥。所以謝文東發令後,隻有血天使若眾姬廣慶屁顛屁顛去照辦,其他的若眾、舍弟要麼是聽不懂謝文東的話,要麼是聽懂了卻無動於衷。
看到幾人麵麵相覷,胡子鋒趕緊用日語催促道:“快去試試電腦和有線電話。”日
山口組的頭頭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去照辦。
按照謝文東的吩咐,大家試了三四台電腦,也試了七八部電話。不出預料,電腦也搜不到無線信號,而有線電話,隻剩下嘟嘟的忙音聲。
“也不行,都打不通。”姬廣慶朝謝文東和胡子鋒等人搖了搖頭。
其他幹部也朝謝文東和胡子鋒搖了搖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胡子鋒狐疑一陣,忍不住發問。他搞不清楚,目前山口組最大的敵人高山清司,已經成為階下囚,還有夠膽來找他們的麻煩。
其實,謝文東和他一樣,心中也有眾多疑問。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不管是誰來找山口組、找胡子鋒的麻煩,都不要緊。
唯獨不能是高山清司。
雖然高山清司已經被打成了光杆司令,可他的威望還在,他的關係網還在。要是被他逃走,用不了幾年他就能再次卷土出來。這對胡子鋒、對謝文東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快,去關押高山清司的地方,看住高山清司。不管來得人是誰,他決不能出意外。實在不行,就讓人殺了他,也用不著開什麼審判大會了。”謝文東的表情瞬間陰冷下來,雙眼射出寒光,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著胡子鋒。
胡子鋒也很聰明,知道高山清司的威脅到底有多大。他臉色大變,重重地點下頭,指揮手下道:“快,按照謝先生說的辦。快去十三樓的監獄裏把人提出來,要是遇到什麼無法控製的事,就殺了他。”
山口組的幾名若眾和舍弟頭麵麵相覷,愣了片刻後,馬上忙不迭地朝電梯口走去。
他們剛準備去摁電梯,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眾人還以為是敵人殺上來,十多把手槍在第一時間瞄準了來人。
“組長,組長,出大事了。”日一名滿是血的幹部,跌跌撞撞地從裏麵摔了出來。
胡子鋒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血天使的一位中層幹部,也是他負責看押高山清司的。他不在牢房那邊司命,而是一身是血地跑到餐廳這裏來,肯定是高山青思那邊出事了。
“不要動手,是自己人。”日血天使的副組長姬廣慶等人,趕緊將他攙扶起來,急口問道:“出什麼事了高山清司那邊出什麼事了”
“有人趁我們不備….殺了看守的兄弟,打開了監牢的大門……高山清司剛剛……被救走…..”日
他說日文的時候,旁邊的李鬆達將他說的話翻譯成中文給謝文東聽。
“什麼”胡子鋒一時激動,雙手緊緊捏住那名幹部的肩膀:“你說什麼,高山清司被救走了,這怎麼可能什麼人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到總部腹地,將人救走。”日
或許是被胡子鋒突然一聲喝嚇住了,那名幹部半天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胡子鋒急了,厲聲說道:“快說啊,快說啊。”日
“他們……他們不是悄無聲息來的,他們是光明正大的…..因為動手的,是田岡一雄和鬆島子這兩名若頭。他們帶著七八名保鏢….提出要看看高山清司,然後趁我們兄弟不備,殺了人將人放了出來。得虧我跑得快,要不然也…..也成了他們的槍下鬼了….”日
可能因為被胡子鋒這麼一嚇,那名幹部竹筒倒豆子般把一直在嘴邊打轉的話說了出來。
聽完了李鬆達的翻譯,謝文東凝聲問道:“那是兩個什麼人”
胡子鋒目光冷得能凍死一頭大象,怔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說道:“他們是山口組內兩個若眾,田岡一雄掌管著田岡組,鬆島子掌管著鬆島組。兩個組加起來,有四千人左右,實力在山口組中算中下遊。不過,他們的大本營是距離這裏幾百公裏的北海道市,而且是第一批脫離高山清司,宣布對我效忠的人。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也成了高山清司的幫凶。”
直到現在,謝文東才明白。原來高山清司最後的殺手鐧,便是這兩名若眾。準確地來說,是這兩位若眾手底下的那四千人。正是由於有這兩人做內應,高山清司才有膽子親身犯險。可仔細一琢磨,又不對啊。山口組總部內本來就有三四千守衛人員,再加上胡子鋒手底下兩千血天使的精銳,總人數有五六千人。
就憑這兩個若眾的四千人,就敢硬碰硬山口組總部的五六千精銳,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如果是這樣,還不如昨天夜裏和那幾千外援軍一起動手,勝算豈不是更大
一定,一定有謝文東還沒有了解到的事情。
他的眼珠轉了轉,餘光突然掃到剛才他們吃飯喝酒的餐桌上。正是桌麵上的那堆酒瓶子,讓他的腦海劃過一個念頭一個讓他不寒而栗的念頭。
“胡組長,昨天你是不是給人買了夜宵,分給總部內的那些兄弟”謝文東凝聲問。
胡子鋒張了張嘴,驚愕道:“謝先生是想說,那兩個若眾讓人在飯菜裏下了毒。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裏就成了一座空城,高山清司將不費吹灰之力占領總部。”
謝文東搖搖頭:“不太像。你和高山清司雖然鬧得不可開交,但畢竟是同根同脈。如果高山清司讓人在咱們的夜宵裏下毒,不但山口組內的人放不過他,就連道上人的口水都能把他給淹死。而且,如果是下毒,咱們恐怕早就知道消息了。還有,咱們也吃了這些飯菜,並沒有事。”
胡子鋒咽了咽口水:“那謝先生的意思是”
謝文東:“你有沒有給總部裏的兄弟派酒”
胡子鋒十分幹脆的搖搖頭:“沒有。我也怕還有什麼亂子要處理,隻讓人給兄弟們準備了夜宵,並沒有準備酒。”
謝文東托著手,左拳放在嘴巴邊,噓聲道:“假設。假設是那個田岡一雄和鬆島子以你的名義,又送來一批白酒和肉,說要犒勞犒勞大家,山口組總部的兄弟又當如何”
“那肯定是開懷暢飲,不醉不休啊,畢竟大家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絲毫沒有警惕心啊。”旁邊的姬廣慶已忍不住叫了起來。
胡子鋒聽完,駭然道:“如果真如謝先生所說,兄弟們醉酒。那兩個若眾非但可以輕輕鬆鬆在大廈裏安裝好數量足夠的屏蔽儀,輕鬆救出高山清司,還能輕鬆瓦解掉總部的防禦……”說到這裏,胡子鋒已經說不下去了,驚出一身的冷汗。
好高明、好陰毒、好驚險的計謀
這才是高山清司真正的殺招、真正的後手。先前的一切,隻不過是為了麻痹己方而演得一出戲。別說瞞過了胡子鋒,就連謝文東都被蒙在鼓裏。
此刻,大家最後悔的是,莫過於沒有殺了高山清司。可轉念一想,即便殺了高山清司也無濟於事。如果那兩個若眾真的是抱著以下犯上的決心,不管高山清司死不死,今日之禍也無法避免。
聽完了謝文東的話,胡子鋒的目光狠狠地釘到那位滿身是血的幹部身上,沒好氣地問道:“你們這些守衛高山清司的人,是不是也喝了那兩個王八蛋送來的酒是不是因為你們喝了他們的酒,才疏於防範的”
幹部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和搖頭:“沒有,組長,我們絕對沒有。”
“胡組長,剛才這位兄弟也說了,是那兩個人和他們的保鏢以看高山清司的名義,突然下手,這和他們是不是喝酒並沒有關係。”謝文東不想眼前這位兄弟受到不必要的責罰,為其解圍道。
那名兄弟感激地看了看謝文東,顫聲道:“。。。謝謝謝先生…..幫我求情。”
“那咱們咱們應該怎麼辦”既然謝文東幫他求了情,胡子鋒也不好追究,話鋒一轉道。
“高山清司的終極目標肯定是咱們這些人,他肯定會很快來找我們。我們得再保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得派人衝出去通風報信。”
“即便真如謝先生所說,總部內肯定還有相當多人沒有喝酒,我們或許可以利用大廈內的廣播,聯絡他們,還能跟他們搏一搏。”說話的是姬廣慶。
“也隻能如此了,那咱們得先趕到中控室去。”
“還有,我們這些幹部的保鏢也絕不會失職喝酒,趕緊把他們都叫過來,我們一起殺向中控室。”
“那派誰去通風報信”
“我去吧。”李鬆達自告奮勇道。他既是個殺手,也是個一流的魔術師,或許真的能瞞天過海,逃出紅衣山口組的重重圍堵去幾大據點報信也不遲:“胡組長隻需要把山口組四大據點負責人的電話告訴我就行。”
時間緊迫,謝文東也沒有多說什麼,叮囑道:“此去凶險,萬事小心。”
胡子鋒一甩頭,對姬廣慶道:“把幾位負責人的電話給這位小兄弟。小兄弟,我們的安全就依仗你了。”
話分兩頭說,說完了謝文東和胡子鋒這邊,再來說說高山清司這邊。
紅衣山口組成員暢通無阻地進入總部內。
負責守門的人看到這麼多人突然進來,嚇了一跳,怔怔道:“你們是什麼人”日
“我們是自己人啊。”日田岡一雄從人群堆擠了出來,滿臉堆笑道。
“既然是自己人,為什麼要拿著刀。”日領頭的一名山口組幹部喝了半斤白酒,卻還算清醒,注意到來人手中明晃晃的倭刀,振聲說道。
田岡一雄抬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露出一副傷腦筋的無奈表情,他聳聳肩,而半轉回身,對身後的眾人柔聲說道:“動手吧不過,反抗者一律不用留下活口。”
他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身邊人聽清楚的,身邊中年人精神一震,大喊道:“兄弟們,上,今天我們要讓胡子鋒的狗腿子們知道我們的厲害……”日
他話還沒說完呢,一名精瘦的青年已從他的身後竄了出去。他的速度非常快不理旁人,直衝衝的奔那名山口組幹部衝去,到了他近前後,二話沒說,掄刀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