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山口組幹部暗道一聲好凶的刀,酒立刻醒了一半。他側身閃躲,讓開對方的鋒芒,當對方收刀的時候,他背於身後的手突然伸了出來,掌心多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精瘦青年見狀不由得一怔,也就在他發呆的瞬間,那名山口組幹部一摔連,突然向大漢的胸口捅去。
撲隨著一聲悶響,精瘦青年的身形也頓時一震,他緩緩低下頭,隻見自己的胸口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大半的刀身都已沒入自己的心口窩。
青年怒視著近在咫尺的山口組幹部,兩眼瞪到極限,眼角都快張裂,他咬著牙關再次把手中刀舉起來,隻是他已沒有砍下去的力氣,鋼刀在半空中脫手落地,精瘦身軀也隨之直挺挺地向後翻倒。
撲通大漢的屍體倒在大漢的腳下,他剛倒在地上,立刻又有兩名持刀的大漢嚎叫著衝向那名山口組幹部,後者不敢抵其鋒芒,抽身向後連退,兩名大漢一刀劈空後,立刻又持刀追殺,隻是這回二人還沒衝到那名山口組幹部的近前,周圍的“紅衣山口組”已一擁而上,將三人圍在當中,人們齊舉著鋼刀,劈頭蓋臉的向他身上掄去。
撲、撲、撲隻是眨眼的工夫,那名山口組幹部就變成了血葫蘆,渾身上下全是刀口子,身子抽搐,眼看著是不行了。
這名山口組幹部,隻是少數的幾個特例。更多的人,是在睡夢當中,就被人砍翻在地。許多人見到有一大批紅衣人員突然殺了進來,酒也醒了。可是,身體不受控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刀朝著自己的身體砍來。
雙方隻是剛一接觸,胡子鋒這邊便有數十人被砍翻在地,緊接著是田岡組的人近身衝撞,現場隨之響起一片嘭嘭聲,就在胡子鋒的人被撞到身形不穩,不由自主地向後仰時,田岡組的人又把鋼刀惡狠狠的刺過來。
撲、撲、撲在一片鋼刀入肉的悶響聲中,這回胡子鋒這邊倒下的人更多。
在田岡組人員瘋狂的衝擊下,山口組總部這邊的防線頃刻間瓦解,人們本能地紛紛向後,向樓上跑。就在這個時候,鬆島組的兩千人又從門口殺了出來。兩支人馬前後夾擊,將胡子鋒這邊的人馬殺得人仰馬翻。
半個小時過去了,田岡和鬆島兩個組一路而上,勢如破竹,所遇之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他們的刀下。這些人殺到最後,都殺紅了眼,隻知道機械性地揮動手臂,全無半點人性和憐憫之心。幾乎每個人都成了血人,鮮血都快把他們整個人給澆透了。
曆盡千磨萬難,謝文東和高山清司這邊才聚攏了一千來人。剩下的那幾千人不是被幹掉,就是受傷,或者幹脆躲起來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是他們天生就愛當縮頭烏龜,而是醉酒之下去打仗,跟送死沒有區別。這些人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殺與不殺都隻在高山清司一句話。
五百多人還保持著八分以上的戰鬥力外,剩下的一半人早就被高山清司的紅衣部隊嚇破了膽子,隻能說是來充充場麵。
也許是打累了歇歇,也許是得到了上頭暫時停止攻擊命令。田岡組和鬆島組的幾千人在追到山口組總部大廈的中控室外圍後,便停下了秋風掃落葉的犀利進攻。
靜靜的可怕。
兩三千人相互擠在一起,居然沒發出一絲響動,甚至連呼吸聲都盡可能壓低。許多人甚至能隱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將中控室所在的樓層的空間全部塞滿。即便胡子鋒和謝文東長著翅膀,也休想逃出升天。
雙方對峙了大約五分鍾左右,田岡和鬆島兩個組的陣營突然一分,一個剛剛包紮好傷口的人,在若眾田岡一雄和若眾鬆島子等人的簇擁下,來到近前。
這個人,大家都認識,正是不久前還是階下之囚的高山清司。恐怕許多人都在暗忖,都在暗暗咬牙,要是早知道這個王八蛋還會玩這一招,就應該把他剁成肉泥喂狗。
高山清司感受到胡子鋒眾位手下火辣辣的目光,也猜到了眼前這些人是多想把自己置於死地。但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高興。他有高興的理由,用四千並不精銳的部隊,攻破胡子鋒五六千精銳防守的山口組總部,這在以前連想都不敢想。若不是自己籌謀得當,知人善用,怎麼能有今天的大勝。
“恩”高山清司清了清嗓子,朗聲對前麵之人道:“請你們的胡組長和謝先生出來說話。”
第一遍,中控室內沒動靜。
第二遍,中控室內還是沒動靜。
直到第三遍的時候,謝文東和高山清司才在各自保鏢的護衛下,穿過人道,來到陣營前。
“高山兄,咱們又見麵了。”謝文東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主動與高山清司打起了招呼。誰能想到,幾個小時以前,這二人才剛剛打過一場生死假。如果不是謝文東虛懷若穀,心胸寬闊,就是他太沒皮沒臉了。
大家對謝文東的反應本就詫異,誰知高山清司的反應更讓大家詫異。
隻見高山清司得意地朝謝文東拱拱手:“是啊,又見麵了,我得感謝謝先生的不殺之恩啊。”
謝文東抱著手,聳聳肩,半開玩笑道:“不用感謝,你知道嗎,我現在都後悔死了。要是老天還給我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我一定會割斷你的喉嚨。”
“嗬嗬”,高山清司很自信道:“雖然我沒有十分的把握,但我也能肯定你不會殺了我。你是個聰明人,要是你殺了我,我的兄弟們就會把這筆賬算到你的身上,你不會也不想惹上這個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謝文東和高山清司都這麼客氣,胡子鋒如果不表現得大度些,就顯得他心胸太狹窄了。
胡子鋒聽完了二人的對話,也開起了玩笑:“如果老天爺真的有靈,我也想他給我第二次機會。和謝先生一樣,我現在也後悔死了。如果老天給我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我也一定會親自割斷高山大哥的喉嚨。”
高山清司依舊不生氣,反而仰麵大笑三聲:“我相信你有殺我之心,但我能肯定你不會現在殺了我。你肯定在想,如果能當著眾位若眾、舍弟、本部長的麵以幫規處決掉我,一定能很好地威懾住他們,你的山口組組長之位也就坐的越牢固。”
謝文東拍拍手,稱讚道:“高山兄實在是好氣魄,也好計謀,居然瞞得我這麼苦,該罰”
“嗬嗬。謝老弟恐怕不知道吧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跟胡子鋒有勾結。你去警視廳的事,也是我故意安排的,為得就是有機會在你的手機上做手腳。我讓人在你的手機上,植入了一個很可愛的病毒。你撥出的每個電話,說了什麼,我都一清二楚。之所以還要和你接觸,就是為了利用好你,讓我徹徹底底演好這場戲。”
謝文東並沒有道出自己其實早就識破了手機病毒的事,隻是有些不可思議道:“高山兄的這出戲確實精彩。不知道是你自導的,還是別人提點的幾天前的那次刺殺,我自認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不知道你為何要突然中止計劃”
“謝老弟莫要小瞧了我,這次的計劃當然是我一手策劃的。不過那日突然中止計劃,確實是有人提醒。那個人,估計你也認識,他自稱青幫徐銳。”
果然果然是青幫的人搗的鬼。謝文東暗暗攥緊了拳頭,對這個徐銳,甚至對這個青幫這新一代的七星顧忌再次加深。就憑他三言兩語,就能說服高山清司懷疑自己,如此手段真真高明。
他頓了頓,笑了笑:“高山兄想殺我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殺了我隻會讓你陷入無盡的泥潭當中。”
高山清司仰麵笑笑:“沒想到謝老弟也會使用威脅的手段。殊不知,這是外強中幹的表現。我告訴你,這裏是rb,不是zg。在這裏,山口組說了算。隻要你的人敢來,我就能讓他們再也回不了國。”
胡子鋒看了看謝文東,搖頭而笑:“謝先生,有時候實話總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謝文東攤攤手,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見謝文東和胡子鋒都不說話了。高山清司把目光轉向他們身邊的山口組眾人,他暗想如果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就好了。
“各位兄弟,各位勇士。我知道你們今天和我作對,也是情非得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果各位能離開胡子鋒,重回我高山清司旗下。我高山清司以山口組組長的名譽保證,對你們既往不咎。如果你們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身邊有六千精銳,你們隻剩下七八百人,難道你們真的願意跟著胡子鋒一起去下地獄,別忘了你們還有老婆孩子,還有年邁的父親母親…..”日
還別說,高山清司的這一番話,真讓不少人犯起了嘀咕。不過,接下來胡子鋒手下大將姬廣慶的一番話,讓大家很快又打消了顧慮。
隻見姬廣慶朗聲說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不要被高山清司給騙了。他現在就剩下田岡和鬆島兩個組,區區三四千人馬。而胡組長,現在已經得到了山口組內四十多位若眾的支持。現在,咱們已經有兄弟去東京的四大據點叫人去了,相信最多半個小時,援軍就會趕到。到時候,誰跟他在一起,誰就死得快。”日
“對,高山清司為人目光短淺,優柔寡斷,實在不配再當山口組的組長。我林原組的上下兄弟,都支持胡大哥繼續當這個組長。”一名叫林原的若眾當場表明立場。他這一開口,立馬得到其他若眾和舍弟頭的支持。
沒想到胡子鋒邀買人心的功夫這麼厲害,才半年而已,山口組便隻知胡子鋒,而不知高山清司了。
高山清司眸中寒光頓現,連連點頭:“我再給各位兄弟一個機會,不想跟著胡子鋒送死的,放下兵器到我這邊來,我保證既往不咎。”日
“你別費勁了,我們是不會認你這個大哥的。”日一名小弟咬緊牙根,毅然道。他這一帶頭,其他山口組的小弟也紛紛響應,罵聲如潮水般撲麵而來。
哀莫大於心死高山清司聽著對麵山口組幫眾的罵聲,心裏很不是滋味:“好,你們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們。除了胡子鋒和謝文東,其他人一律幹掉。”日
“殺”紅衣山口組眾人集體發出一陣怒吼,再次發動攻勢。雙方再次碰撞在一起,喊殺聲連連。
姬廣慶不愧是胡子鋒身邊的得力助手,心腹大將。他的身手不能算一流,但也不是很差勁,真玩了命地砍殺,看上去倒真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他憑借著一骨子不要命的狠勁連砍帶劈,連續殺傷三名田岡組大漢,他的英勇表現也激發起周圍手下兄弟的鬥誌,胡子鋒這邊人員重整旗鼓,又布起密集的陣型,把田岡組人員的衝鋒暫時頂了回去。
隻見原本步步緊逼的田岡組人員突然向後退去,對麵的胡子鋒眾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猛然間,田岡組的人群向左右一分,從人海當中走出兩名大漢。
這兩名大漢一高一矮,是田岡內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金牌打手。即便在整個山口組,也能排進前一百位。田岡組在山口組內的整體實力其實非常差,之所以處在中下遊,而不是墊底,和這二人的功勞脫不了幹係。
隨著他倆走出人群,田岡組的人立刻來個精神,士氣大振,兩隻眼睛都在閃爍出精光,臉上寫滿了興奮之色。在田岡組幫眾眼中,這兩人簡直就是戰神,隻要戰場上出現他們的身影,己方就從沒輸過。
姬廣慶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抬頭打量了二人一眼,冷冷道:“朋友,就算你要找死,你也得先留下個名號吧”日
高個子愣了愣,接著被姬廣慶的狂妄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低頭看了看他,說道:“我叫中山,你呢”日,以下對話皆為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