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坦聽賈郎中說到:“三月藥丸吃光便是老夫人死期。”心中一緊,急忙說道:“賈郎中,我明日便去給母親按方抓藥便是,這藥丸不吃也罷。”
聽丁坦如此說,那賈郎中歎息搖頭,一副無奈的表情:“那藥方上的藥草真要那般好找,我又豈能舍得這一整瓶的續命丸給你?”
丁坦聽賈郎中如此說詞,不禁一怔,忍不住問道:“那藥方上的藥材極為名貴難尋嗎?”
“其它的倒還好說,但是其中有一味叫做‘還陽草’的藥草極其稀罕,恐怕你得去趟雲州與南詔國邊界的洱山去裏好好尋找一番,碰碰運氣吧。”賈郎中捋著頜下稀疏的山羊胡,闔目謂歎道。
窗外的武忌聽賈郎中提到“雲州”,“洱山”心中不由一動,這南郡縣的情況,自己這些天正從柳嚴那逐步詳盡了解。這南郡縣正處在與南詔國交界之處,而且這洱山的北側山麓正好就在南郡縣境內。這可真是正打嗑睡恰好有人送來了枕頭,一切都趕巧了。
自己肯費盡心思的陪丁坦來彭家集給丁老夫人看病,正是見丁坦天生神力,是個奇人,動了愛才之心。想著如何籌劃一番,想辦法將丁坦籠絡加入自己隊伍之中。這番赴任去南郡縣,前途未卜,多個強力幫手總歸是有備無患,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這會兒聽賈郎中說需要去雲州邊界的洱山找一味難尋的草藥,自己豈不是正好邀他一起上路,去南郡縣為母尋藥。這路途遙遠,時間大把,自己略施心計,以丁坦這純樸至孝的性子,收入自己麾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那賈郎中的藥丸甚是神奇,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丁老夫人已經轉醒。此時正用微弱的聲音與丁坦說著話。
丁坦收好藥方與盛裝藥丸的瓷瓶,再次躬身給賈郎中施禮,拜謝其救母之恩。
誰知那賈郎中右手攤開,伸到丁坦麵前,不陰不陽地說道:“謝就不必了,把診金和藥錢給了本郎中,你便速速離去吧,免得耽誤了你尋藥的正事。”
聽賈郎中提起,丁坦這才忽然省得,歉然地說道:“這個自是應該。”說著自懷中摸出一錠銀子,約有五兩,恭敬地遞到賈郎中手上。
賈郎中掂了掂那錠銀子,口中揶揄道:“這銀子少了點吧,我那一瓶續命丸單是藥材也要四百餘兩銀子,還不算我製配藥丸花費去的時間與精力,這大半夜的擾人好夢,也得給點辛苦錢不是?”
“這……”丁坦一下子臉漲得通紅,呐呐地說不話來。這錠子是已經是丁坦的全部家當了,身上可連一枚製錢也沒有了。
窗外的武忌聽到此處適時出聲:“賈郎中,這診金和藥錢由我來給,您看可好?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進來吧!進來吧!”一聽有人肯替丁坦付錢,賈郎中臉色轉霽,喊武忌進屋。
進到屋中,武忌從懷裏摸出一遝銀票,那賈郎中一看武忌摸出來的居然是銀票,心中暗道:“看來這少年倒是個有錢的主兒”。
武忌從中挑揀出一張一千兩的,隨意地遞給賈郎中,口中說道:“您看這些夠不?”
賈郎中接過銀票掃了一眼,冷笑一聲:“公子玩笑了,本郎中向來童叟不欺,那瓶藥丸加診費正好四百三十兩,剛剛給了五兩了,還差四百二十五兩,這多一兩我也不會收,少一兩那也是不成。”說著又把那銀票給武忌遞了回來。
“喲?這人脾氣倒是怪的很,居然不貪財。”武忌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