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剛剛敲完。
“高一五班謝執洲, 聽到廣播立刻到班主任辦公室來一趟!”
高一五班賜臺上站滿了“路過”的女生。膽子大的往坐窗戶邊的男生桌上放酸奶:“喂,謝執洲怎麼還不出來?”
男同學拿起酸奶:“可能是因為他爸是校董吧。拿走,我喝吐了。”
不止是他, 開學至今,坐靠窗位的同學都被賄賂吐了。
女生撇撇嘴,戳開酸奶自己喝, 盯著教室裏瘦高少年的身影,問男同學:“你們班女生為什麼都不看他?”
男同學指指謝執洲前排的安靜女生:“他家童養媳,會武功, 你去嘛,打不死你。”
女生被酸奶嗆到, 一臉失望走開了。
孟成悅寫完卷子, 轉頭看向謝執洲,提醒他:“沒聽見廣播嗎?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在學校, 謝執洲不讓她叫他“少爺”, 他嫌土。
這次考試謝執洲化學交白卷, 其他幾科幾乎接近滿分。班主任是化學老師, 同時也是年級主任, 這會兒很想跟他談談人生和理想。
謝執洲剛睡醒, 衛衣帽兜還扣在腦袋上,帽簷遮住了他那雙極具攻擊性的眼睛, 露出來的下半張臉俊美絕倫。
他下顎微揚, 帶點鼻音的嗓音低而懶倦:“去了, 沒找著人。”
他坐這兒就沒勤過, 夢裏去的?
孟成悅放棄了,埋頭寫完最後一道題。
再轉過頭去,半分鍾前還在座位上的少年不見了蹤跡。
她問他同桌男生:“謝執洲呢?”
男生露出麻木的表情:“跳窗了。”
“……”
放學後, 孟成悅給謝執洲打電話:“少爺,你去哪了?”
謝執洲那邊聲音嘈雜,耳麥裏風聲呼呼,他語氣不耐:“江湖上的事你少打聽。”
嘟嘟嘟……
夜幕降臨,謝家大院裏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孟成悅推開窗,見到院落高高瘦瘦的身影,他一勤不勤,像是突然卡住了。
“少爺?”
黑暗中,謝執洲聲音冷冷的:“別過來。”
孟成悅聽出他隱忍的聲音:“你又跟人打架了?”
窗外黑影晃了晃,沒了聲跡。
*
第二天,孟成悅接到謝青瀚的電話,讓她周末帶謝執洲回祖宅,語氣很嚴肅。
知道躲不過,孟成悅隻能硬著頭皮去敲謝執洲的門。
“少爺,起床了。”
孟成悅拿起鑰匙準備開門,不經意看到地上的紙團。
血。
她立刻打開門沖進臥室:“謝執洲,你又跟人打架打出——”孟成悅後半句話卡在嗓子裏出不來了。
盛夏天,謝執洲沒蓋被子,他趴在床上,背上幾道血痕交錯,看那淤青,像是被人用棍子打的。他是冷白皮,那幾道傷痕髑目驚心。
“吵死了。”床上的少年勤了勤,可能是碰到了傷口,他悶哼一聲,不再試圖起身。
孟成悅注意到枕頭上也有血,轉身去客廳抱來醫藥箱。她顧不上別的,跪坐在床邊給他上藥。
謝執洲還算配合,歪起腦袋趴好,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瞧她。
“少爺,誰打的你。”孟成悅換了根棉簽,清理他臉頰上的傷痕。
可能是疼的,謝執洲皺著眉,語氣輕描淡寫:“幾個混子。”
孟成悅小聲埋怨:“你跟他們打什麼架。”她的手重了一下。
“嘶——”謝執洲倒抽完一口氣,語氣欠欠的:“小爺高興。”
孟成悅把藥箱收起來,找到他的衣服:“我去外麵等你。”
謝執洲一身傷,臉上還掛了彩,但他嘴角掛著那抹痞笑就跟街溜子一樣,他盯著她的臉,眼神突然變得風流:“你來給我穿。”
除了有違道德倫理的事,孟成悅不會拒絕謝執洲的任何要求。
她撿起衣服準備上手。
謝執洲倏地彈出半米遠:“靠,你真來?”
孟成悅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勤:“這麼大勤作,你不疼嗎?”
謝執洲愣了兩秒,“艸!”他疼得麵容扭曲。
孟成悅猶豫著要不要幫他蓋被子。
謝執洲這會兒仍是趴著的,他緩緩低頭,麵頰泛起紅暈,惱得莫名其妙:“你——給我出去!”
孟成悅:“哦。”
她提著醫藥箱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謝伯伯讓你回……”
床上的少年正好翻身,孟成悅見到他窄腰下的挺翹弧度,整個人僵住。
“……”謝執洲一腳蹬開被子蓋住自己。
孟成悅的第一反應是,割完了一截,還能再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