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佩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另外一種情形,那是男孩熬夜,眼睛也會紅腫。
石凡的眼睛,是為做作業而熬紅的嗎?
文佩想,那是,一定是如此。
石凡還是孩子呐,還在讀小學。
文佩心裏,念頭剛在這裏打轉,卻又感到迷惘:因為,石凡前次臉紅地說出那兩個字,那時的情境,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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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佩緊張地盯著房門。
房門沒加門栓,石為走後,那門拴就壞了。
有熱心的男孩,可以叫來幫忙修理,可文佩沒有這樣。很多男孩女孩的故事,便是從這些方麵開始,發展到最後,停不下腳步......
文佩想象到,石凡的手掌已放到門上了,他隻要稍一用力,這木板門便會輕輕地開啟,象翩躚的女孩,弱不勝風......
文佩不知那會發生什麼,如果,石凡仍是說出那兩個字,一如上次那樣,臉頰緋紅……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文佩心裏已沒有主見,她不能辨別,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許多時候,對不是恒定的,錯也不永遠是錯。
門扇沒有轉動,甚至連止水微瀾也沒有。
石凡,你在想什麼嗎?
是不是,在想什麼台詞,想好後,好對我說。
或者,找好什麼理由,過後好在人前推脫。
再有,你在心裏醞釀一場狂風暴雨,許多男孩都曾有過的那樣瘋狂,那樣的衝動......
文佩眼睛盯著板門,盯得發酸,那木板門似乎動了動,以後再沒了聲息。
石凡,你還在門外嗎?
石凡石凡,你在想什麼?
你已經堅定地走過來,走到了我的門外,卻又猶豫什麼……
文佩心裏唏噓,石凡以前從來沒這樣過,是從來,今天第一遭,這孩子是不是長大了?
可石凡僅僅隻有11歲,還在讀小學。
對,這還隻是小孩子,一個完全不黯世事的小朦懵。
小孩子呐,為什麼要對他那樣苛求?
文佩嚇了一跳,心裏冒出苛求一詞!
那是苛求嗎?
一個小孩子,會說出那樣一句話,而他那神情,和石為的第一次,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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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佩想到這裏,心中矛盾著兩個小人兒,在那裏爭論不休。
一個小人兒是拒絕,一個小人兒是妥協,他倆各說各的,都有很充分的理由。
這事沒有人來評判,即使找世人來評說,也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占不了上風。
是誰也占不了上風嗎?
文佩又自搖頭,正方麵的說詞總會占據輿論的主流。
文佩心裏忽地大喊一聲,你們不要吵了!
在話音剛要飄出口時,文佩疾快地捂住了嘴,喉間一個個音符堵得臉紅腦脹,埋在心裏的囈語,不能輕輕泄露……
這個時候,日間的場景忽地來到眼前:
那是婦女會選舉前,文佩與姚紅兩人的一次辯論。
姚紅爭論不過,變了臉,詭笑道,是啊,論女人的姿容和身材,我比不過你,你有資本去哄男人,那些男人巴不得成為你的粉絲,然後一個個變作虛偽的俘虜……
文佩微閉了兩眼,心兒在一片片撕裂,女孩子漂亮了,有什麼錯?
漂亮就意味著有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