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戰?驍騎披甲初試陣(1 / 3)

未時一刻,日雖中天,卻是陰雲籠罩,廝殺似乎永無休止,所謂點水穿石,就是再堅硬的礁石也終究會讓浪潮拍的散了,何況晉軍遠非礁石。

宮勝又殺一人,他大吼“援軍怎麼還不來!”

“嗖”一支箭在宮勝上方掠過。

“我們需要援軍!”老兵高勇也在怒吼,他的眼角上有一道開裂的血痕,是之前的激戰裏羌人一手斧砍在他盔上留下的。當然他隻是被金屬的撞擊打暈了過去,倒是留下命在。

“頂住!”夏侯雄狂吼,這個時候想援軍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現殺退眼前的敵人再說。

一番血戰之後的間隙裏,宮勝席地而坐,腳下枯黃幹澀的野草塗著鮮紅,一旁的夏侯則完全躺了下去。

“這位屍兄你太醜了。”夏侯雄扭頭對躺在他身旁的屍體說。那屍體的頭側著,剛好可以和夏侯烈對視。它睜大而沒有焦距的雙眼空洞的像是在問:為什麼你不來陪我?

“為什麼援軍還不來?”老兵高勇的聲音帶著哽咽,他自問了這樣一句,然後開始止不住的哭泣。

“軟蛋!”夏侯雄聽見高勇的哽咽聲大是鄙夷,他嫌棄的扭頭,於是他又看見了屍體兄那死魚樣的雙眼。

“屍兄啊,你別急,一會就有人去陪你啦。當然了,肯定不是我。”夏侯雄對著屍體說。

“也許司馬彤打算再等一等?他希望我們盡可能拖住叛軍?”宮勝自語。

“也可能是打算讓我們送死。”夏侯雄又潑冷水。

“閉上你臭嘴!你就說不出一句人話!”高勇突然間怒斥夏侯雄。

“我說什麼你管不著!垃圾!”夏侯雄冷笑著回敬高勇。

“你。。。老子怕你?”高勇怒視夏侯雄。

“哼。”夏侯雄一聲冷哼,“又沒問你怕不怕,你這不是不打自招?”

“吵什麼!守不住大家都是死。”兩人中間的宮勝說。

“哼。”夏侯雄、高勇兩人各哼了一聲卻沒有繼續爭吵。

夏侯雄是長安兵,他早就對高勇這洛陽禁軍老油條不滿了。夏侯雄掛著隊正一職務在身,帶兵十人,穿的是半身一麵紮甲,隻能護衛正麵,因為他是地方軍。高勇不過一員普通禁軍,穿的是半身兩麵紮甲,前胸後背都有甲片掩護,因為他是朝廷宿衛兵。中央禁軍當然要比地方上甲胄精良,這也是朝廷所以掌控天下的本錢。但高勇打仗不行,在夏侯烈的眼裏就是軟。

戰場上間幕短暫而無可挽回,“嗚嗚嗚!”激昂地沉的大角聲在羌氐叛軍的陣中響起,新一輪的攻勢再一次肆虐在晉軍陣前。

建威將軍周處仍在密切的關注著叛軍的動向,叛軍以步卒散線往複攻擊,輔以弓箭散射,仗打的可以說是非常粗糙了,但晉軍的士卒仍然被一個個的磨碎吃掉。

陣中的呼喝聲裏,又一大片羽箭離弦而去,在周處的眼中化作殘影消逝在目光裏,遠處似乎有點點血花濺射。

“叛賊如果肯慢慢打,我其實連糧食都沒有。。。隻要圍而不攻,隻要兩天時間,我們就會自己瓦解。。。齊萬年還是不敢賭,他不敢賭司馬彤就是要讓這五千戰士送死。”

周處雙眼觀察戰況,心中不住思索,忽然間他看到叛軍陣中的騎兵動了。周處看到叛軍的騎兵在陣地上緩緩移動,一路指向陣前。

“半點不懂得養精蓄銳的道理,騎兵的用法怎麼可以騎著馬直赴戰場,若是你們步行牽著馬走,我還未必看的清楚。”

周處久諳軍事,野戰遭遇不論,凡陣地對壘交戰,騎兵在衝陣之前是一定要修養馬力的,步兵牽著馬步行移動到預定的攻擊位置,然後才是上馬作戰。

下馬行軍不但可以養足馬力,更可以隱蔽騎兵攻擊路線。如齊軍騎兵這樣直接騎著馬趕路,人在馬上高出步卒一節,自然被周處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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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庠將軍!”

“我們的精騎要出擊了!”

“踏平他們!”

“大風!”不知道是哪個士兵第一個喊出了梁軍的軍號。

“大風!大風!大風!”越來越多的羌氐士兵應和著軍號。

李庠騎在馬上,雙手搓在一起並不去提韁繩,隻是信馬由韁的驅使著胯下駿馬一路向前,他一身連環鎖子甲,頭上紅纓舞動,胯下寶馬套了黑皮甲,一柄長槊掛在腳邊,槊刃套著黑皮套,另有一件黑色箭弢掛在馬鞍後側,午後的太陽揮開厚厚的雲層把光瀉在他的臉上,剛健的臉上寫滿了必勝的信心。

李庠隻是信馬由韁的姿態就盡顯馬上悍將的風采,一路上羌氐戰士紛紛讓路,同時喊響了軍號,“大風!”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