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真這兩天總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叫蓮生的小和尚。
和尚最後抓住了陳妙真的手...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小道士怎麼也記不起來,甚至忘了如何走出那片竹林。
陳妙真隻記得小和尚最後的眼神,那雙純淨的雙眼之中仿佛嵌進了整個星空。小道士甚至從這雙眼睛之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未來。
腦海中似有似無的多出一些片段,竟然是無數的人在痛苦哀嚎。小道士仔細回想,卻又空空如也。
難道是自己...終究是躲不過麼?
這壓抑的感覺讓陳妙真喘不過氣,一連幾天興致全無。
不過身體裏那道金色的氣流不知何時消失了,陳妙真總算擺脫了咒語帶來的困擾。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花娘輕輕問道。
一連幾天陳妙真茶不思飯不想,躲在車廂裏連話都不願意說,花娘有些擔心。
“挺好的,花姨。”陳妙真看著掀開車簾坐了進來的花娘說道。
“你這孩子是不是病了?若是病了一定要說。”花娘伸手摸了摸陳妙真的額頭,歎了口氣。
“花姨,我沒有生病,真的挺好的。”陳妙真勉強笑了笑。
那天駐紮在烽火台,陳妙真前腳走,寧若葳後腳就跟了過去,梨花肆的眾人都在看眼裏。也正是從這兩天起,陳妙真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花娘有些為難地說道:“唉...若葳這丫頭吧,雖然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可其實這孩子心比天高,若是長情一些的話,說不定...”
好端端的怎麼說到了寧若葳,這“長情一些”又是什麼意思?小道士一時摸不著頭腦,詫異地看著花娘。
“嗯,花姨知道你也很出色,隻不過有些事還是要你情我願,嗯...就是這樣。”花娘輕輕拍了拍陳妙真的肩膀,出了車廂。
這這...這番話簡直讓人驚悚!陳妙真目瞪口呆地看著花娘的背影。
不過陳妙真還是決定要開始振作起來,先把和尚的事情放在腦後,該來的總歸要來,來了再想辦法麵對就是了。
更加重要的是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就要成為笑柄。
下一刻,感受到四周善意的目光,陳妙真像吃了屎一樣難受。
過了霧江就是庭州,再加上數日的馬不停蹄,這郢城也就不遠了。花娘已經差人騎了快馬去租賃居所,一眾伶人在郢城之中拋頭露麵總歸不好。
二兩鎮北麵就是郢城,之所以叫二兩鎮是因為當地的餛飩極為出名。
餛飩二兩不多不少盛在瓷碗當中,再灑上一把小蔥,淋上一勺辣油。湯色青白分明餛飩皮薄肉多,確實算得上一道美味。
眾人吃完餛飩都是讚不絕口,休息了片刻,便向著郢城繼續趕路。
剛剛走出鎮子口,便被人攔住。
“江州梨花肆?”
一個少年大搖大擺地站在官道中央,鼻孔朝天。
少年看樣子未及束發之年,穿了一身淺白色的勁裝,懷中抱著一把鑲金嵌玉的短劍。
細細看去這少年身上的勁裝竟然是用綾錦織成,見多識廣的花娘知道這少年恐怕並非尋常人家的孩子。
花娘走上前來微笑著說道:“不錯,我們就是江州梨花肆過來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大人呢?”
“你問我家大人幹什麼?名字嘛...名字告訴你也可以,聽著!小爺我叫陸篆愁。”
這名叫陸篆愁的少年想努力地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可惜殺傷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