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蕉兒輕輕“嗯”了一聲,指著許盛竹的畫像道:“這個我見過。”
蘇琅兒目光落在那畫上,眼底掠過一抹異色:“這是許丞相的大兒子,他近來和溫疏水走得近,你見過也不奇怪。”
另外兩個人蘇蕉兒沒有什麼印象,便放下不看了,隻是一手拿著一張畫像,略作對比,還是覺得溫將軍更好看,輕輕歎了口氣。
蘇琅兒調侃問:“怎麼,還是不舍得溫將軍?”
蘇蕉兒湊近姐姐,鼓起勇氣道:“我想了想,他興許並不是不喜歡糕點,隻是不喜歡我。”
如果是皇姐姐等人,那麼不管她送什麼,她們都會愛不釋手。
“母後說過,沒有人能討得所有人的歡喜,皇姐姐不用擔心,蕉兒不會難過的。”說著還輕握拳頭,一副嬌憨的模樣。
蘇琅兒怔鬆片刻,捏了把她的臉頰:“還真是長大了。”
若不是要趕在南梁使團之前定下親事,又怎麼會這般匆忙,不過好在隻是定親,等風頭過了,再退婚也不是不可。
雖說於名聲有損,不過小妹的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蘇蕉兒靦腆一笑,握住她的手,微微懊惱道:“三姐姐說過,溫將軍不收別人的東西,還說我傻呢,早知我是應該聽她的。”
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蘇琅兒還要掂量幾分,但是自家妹妹說的,她麵上的笑立即頓住了:“怎麼,蘇婉夕說你傻?”
蘇蕉兒一下呆住,支吾半天,不知怎麼解釋好:“……呀。”
蘇琅兒唇邊笑意越發好看,卻沒說什麼,衝宮人招手,又拿來另一張紙,上頭規規整整地繪製著一座府邸布局圖。
她扯開話題:“你如今也及笄了,依禮製,可在京城中選址建公主府。雖說母後想必不舍得你搬出去住,但別人有的東西,我們蕉兒一樣都不能少。”
其實禮製也隻是規定成年公主有這麼個權力,但究竟能不能建,還要看皇帝恩寵。
論恩寵,蘇蕉兒自然不輸給任何人。
蘇琅兒手指落在圖上,料她也聽不懂,隻是簡單道:“去年便開始設計繪製了,方方麵麵都是母後與我盯著的,大小布局都好,估摸著下個月就能完工。”
蘇蕉兒果然很感興趣,眼巴巴地看著圖紙,手指頭一會兒落在這兒,一會兒落在那兒,看著很是高興。
蘇琅兒見她喜歡,放下心:“這幾日有雨,等天氣再暖和些,倒可以出宮走走。”
這話一出,蘇蕉兒整個人都愣住:“出宮?”
她長到這個年紀,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且都印象不深了,隻記得是有趣的。
唯有一次,出行車架衝撞了某位貴女,對方不認識她,攆了手下來教訓教訓。
雖說被隨行的侍衛盡數擋下,但出遊的興致到底是被毀了。
蘇蕉兒又沒見過這場麵,多少受了點驚嚇,回來沉默了兩日才能開口說話。
帝後一家子當時嚇壞了,此後就更不許她出宮,雖難免有幾分因噎廢食的味道,但也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
蘇蕉兒膽子小,容易受驚,這副身子嬌氣貴重得很。
“這是母後的意思。”蘇琅兒心裏擔憂,倒也不會說出來平白破壞氣氛,反而笑著,“等公主府改建完工,免不了出宮走動,隻是要多帶些人,要聽向雲的話,不許自己亂跑,可明白?”
蘇蕉兒用力點了下頭,眉眼間那點愁頓時散得幹幹淨淨,哪還記得什麼溫疏水、什麼玫瑰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