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忙把顏傾淸扶到床上,看著又滲出血跡的白色中衣,珠兒一邊掉淚一邊準備給顏傾淸重新包紮。
剛剛這丫頭明明怕極了連翹往日的積威,卻還是毅然決然的擋在自己身前,顏傾淸自然是動容的。
此時見珠兒又在掉金豆子,一時心軟,摸了摸珠兒的頭。
“剛剛那奶凶的勁兒呢?怎麼又開始哭了?”
珠兒一邊給顏傾淸包紮,一邊哭著開口。
“小姐,您在這府中凶多吉少,連府裏的奴才都能欺負到您頭上,往日在將軍府裏,您哪受過這等委屈!”
見顏傾淸不語,珠兒以為顏傾淸還是對慕承閑餘情未了,當即壯著膽子再次開口。
“小姐,相爺他貪財好色,府中侍妾一茬又一茬,您圖什麼呀?我們……我們還是想辦法……”
說到最後,珠兒聲音小了下去。
小姐昏迷前說過的,若是逃走,那便會連累將軍府一家老小的性命,若是那樣,豈不是更坐實了小姐“孤星入命,克夫克母克夫克子”的傳聞了?
顏傾淸卻是沒想這些,她心裏清楚,在這古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不過,若是如此如履薄冰的活著,那也不是她性格。
莫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好了。
勾了勾唇,顏傾淸抬手給珠兒擦了擦眼淚,而後開口。
“你可知這武舉是在什麼時候?”
珠兒一愣,不明白自家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但她好歹是將軍府出來的丫頭,自然知道武舉時間。
“應當是下月十三。”
顏傾淸點了點頭,下月十三,那便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身上的傷除了琵琶骨那兩處,其他應該能好的差不多。
“小姐,您問這個做什麼?”
輕輕敲了敲珠兒的腦袋,又捏了捏那肉肉的小臉,想到剛剛珠兒對陣連翹時氣鼓鼓的小臉,奶凶奶凶的像隻小老虎。
顏傾淸笑意更濃。
“自然是想法子離開相府。”
“小姐,您不喜歡丞相啦?”
珠兒又驚又喜,倒是讓顏傾淸十分尷尬。
原主這是有多戀愛腦?放棄一個渣男竟然讓自己的陪嫁丫鬟這麼喜出望外。
摸了摸鼻子,顏傾淸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後對珠兒囑咐道:“還有一個多月時間,這個不急,當務之急是小姐我要養好傷,我們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還得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相府裏,活下去。”
午間。
顏傾淸看著半點油花沒有的菜湯和數的過來米粒的稀粥,一時間重新認識到了慕承閑對原主的厭棄程度。
堂堂相府夫人,過的不如街上乞丐。
忍住掀桌子的衝動,顏傾淸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來送飯菜的連翹。
連翹坦坦蕩蕩的回視,仿若這一切理所應當。
“我怎麼記著,昨日飯菜還不是這般模樣呢?”
麵對顏傾淸的發問,連翹回答的語氣都帶著小小的得意。
“這是相爺吩咐的。”
顏傾淸眯了眯眼,好個相爺吩咐的,感情這丫頭是向慕承閑告了狀,來報複自己了。
“啪”的一聲放下筷子,顏傾淸木然起身,直接奔著前麵飯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