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順著目光望過去,雖然未看到人,但是卻看到了地上一抹黑色的影子,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擺手道:“罷了,你先下吧,”

太監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才緩緩爬起來,低聲道:“奴才告退。”

等到人躬身退了下去,嬤嬤才領著那人緩緩走進殿內。

“太後,睿王爺來了。”

睿王是先祖皇帝的親兄弟,雖然和謝韻是兄弟,但是也已經年過五十,卻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也不過四十歲的樣子。

他昂首闊步走進殿內,太後輕輕揮手示意嬤嬤不用跟著。

嬤嬤識趣地轉身離開。

睿王獨自一人走進去,望著正在生悶氣的太後,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淡漠的淺笑。

“你都是當今太後,誰還敢給你臉色看,竟然讓你如此生氣?”

“還能有誰,不就是謝韻。”太後在睿王麵前並沒有端著太後的架子,而是鮮少露出一副女兒家的嬌媚姿態。

睿王在紅木雕刻福祿壽花紋樣式的圓桌旁坐下,太後主動給他倒了杯茶。

“喝茶。”

睿王接過茶盞徐徐吹散杯中熱氣,抿了一口頭也不抬地說道:“十七弟性子執拗,平日裏沒事,你也別在他那裏雞蛋挑骨頭。”

謝韻是先祖皇帝最後一位皇子,所以和睿王在年齡上有很大的懸殊。

太後飛快地瞥了眼睿王,隨即笑道:“你這會兒倒是大方的很,也不想想我給他使絆子是為了誰?”

睿王淡淡一笑,將手中的茶盞放在她手心。

“本王知道,但如今十七弟風頭正勁,你莫要強出頭。總有人會比我們按捺不住,到時候鷸蚌相爭,我們這個漁翁自然可以得利。”

太後原本想將季疏影傳入宮中,好好訓斥一番,如今聽到睿王一番言論,心裏那股子怒火也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你說的沒錯,有些人咱們確實也該好好利用起來,否則等到皇帝親政之後,隻怕事情會更加難辦了。”

睿王與太後對視一眼,彼此默契地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蘇暮靈一直在府裏等著太後訓斥季疏影的消息,可是父親下朝回來,卻告知她季疏影天微涼就跟著攝政王出京南下去了。

莫說太後,就連滿朝文武都沒有看到他們夫婦倆。

原本想要算計季疏影,沒想到到頭來卻撲了空,這讓蘇暮靈心中的落差十分巨大。

“小姐,您別生氣,其實攝政王妃不在京城,對您更有利啊。”迎春望著在房間生氣的蘇暮靈,盡管心中有些惶恐,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安撫。

“這話什麼意思?”蘇暮靈側頭眸光冷冷地看著迎春。

迎春頓時嚇得冷汗淋漓,惶恐地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起來。

“小姐,奴婢明白您的心意,但是如今王爺的心思都在王妃身上,您這樣上趕著撲上去,隻會讓王爺覺得厭煩,咱們不如反其道而行。”

蘇暮靈聽著眼前一亮,立即開口道:“你有什麼計劃?”

“當然是……”

主仆兩躲在房間裏商量了一個下午,直到天色暗了下來,房間一片漆黑才猛然驚覺。

另一邊,季疏影第一次出京城,盡管已經入冬,四處都是一副蕭條之色,可是越往南走,氣溫越高,一路上的美麗景色讓她看得應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