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城主。其實也不是……”
“不是什麼事情。”一道同聞人君一般平靜的聲音插了進來。
紫衣少年的笑臉僵了僵,不由看向葉白。
而葉白卻並不看紫衣少年,隻望著聞人君,淡淡開口:
“不是什麼事情,他技不如人,被我推下了水。”
一片寂靜。
紫衣少年的笑臉幾乎掛不住了。但隨即,他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揚起一抹笑衝聞人君點頭道:“尋少爺說得沒錯,我剛剛確實在和尋少爺切磋,可惜學藝不精,沒留神就掉到了水裏,不是什麼事兒。”說到最後一句,紫衣少年到底忍不住加重了些語氣,不過轉瞬,他便歉意的衝著葉白道,“說起來還是我的不是,大好日子的,偏偏攪了尋少爺的興致。”
嘴巴上這麼說著,紫衣少年雖還眼看著葉白,但心裏其實也沒指望對方能給自己台階下,故而在見到葉白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時候倒還沉住了氣,沒變臉色。
也是這時,輕輕的咳嗽聲響了起來,一位站在聞人君旁邊,神色有些陰沉的白袍中年人對著紫衣少年斥道,正是紫衣少年的父親,主管飛雲城武備的齊閻:“混小子,整日不學好就知道惹事!”
這麼說了一句後,齊閻又轉向聞人君,道:“城主見諒,回去後我一定好好管教這不知輕重的小子!”
“小孩子打打鬧鬧也是常事,不必太過在意。”這麼說罷,聞人君看向葉白,“好了,沒什麼事的話,就先散了吧,齊傲也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最後一句,聞人君是對紫衣少年說的。
紫衣少年齊傲自是道謝。
而葉白,雖說想和聞人君說些事情,但此時顯然不是好機會,加上之後的事情也沒想清楚,他就點了頭,徑自向鬆濤苑走去。
隻是在經過聞人君的時候,聞人君卻突然衝葉白升出了手。
葉白幾乎下意識的要閃避,可惜眼下的身體實在不抵用,隻剛剛微微偏了頭,聞人君的手就落到了葉白的肩膀了。
聞人君自然也看到了葉白的閃躲,可他什麼也沒說,隻輕輕拍了葉白的肩膀一下,便道:“回去了就早些休息,別再鬧了。”
沒有吭聲,葉白望了那幾如玉石般完美的手一會,方才抬頭,對著聞人君微微點了頭。
聞人君此時倒是一怔,而葉白,卻已經再次邁步離開。
人即已經走了,聞人君也不再多想,隻轉頭又對齊閻說了兩句,便跟著帶人離開,不過片刻,原本熱熱鬧鬧的地方就隻剩下了齊閻和齊傲兩個。
這時,齊傲才走到齊閻旁邊,低喚道:“爹。”
沒多說什麼,齊閻隻道一聲先回去,便率先向城主府外走去。
一路沉默。
等出了城主府坐上馬車,齊傲才再次開口:“城主也真寵愛那個尋少爺。”
半封閉的車廂內,一直壓抑心情的齊閻終於放開了,眉頭也就跟著皺起來:“怎麼回事?”
齊傲言簡意亥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齊閻沉默不語。
齊傲卻忍不住有些抱怨:“這是明顯的偏袒——城主平常明明非常公正,為什麼一遇到那個家夥的事情就完全倒了個樣?寵到連聞人尋對他不敬都不在乎了。”
沉默了又一會,齊閻此時卻意味深長的陰沉笑了起來:“聞人尋越能惹事,城主大概越喜歡吧。”
齊傲一怔:“爹?……”
齊閻卻沒有回答,隻道:“聞人尋那張臉你知道罷?”
早不是新鮮事兒了,齊傲當然點頭。
齊閻又問:“今晚的宴會熱鬧麼?”
“不大……熱鬧吧?”齊傲想了想,有些謹慎的道。
齊閻微微點頭:“注意到城主喝了幾杯酒麼?”
這個確實沒有注意,齊傲也就老老實實的搖頭了。
“七杯。”給出了答案,齊閻冷笑一聲,“在南人那邊,七杯酒的宴會,可是給人送行用的。聞人尋會惹事?那不是正好麼!越會惹事,不就越像……”
齊閻稍稍停頓一下,而後淡淡接口:
“葉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