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跌宕起伏(3 / 3)

葉白一怔,繼而回答:“五日。”

聞人君應了一聲,接著,他問:“累了?”

葉白略微停頓。

而聞人君已經繼續道:“先去梳洗了,然後早些睡罷。”這麼說完,聞人君也就隨口問了,“你先前住的院子在哪裏?”

“這裏。”這次,葉白很快回答了。

聞人君倒是一愣,不過很快,他就點頭:“那你就在這裏歇下好了,我讓人準備熱水。”

葉白點了頭。

旁邊伺候的人早就機靈的悄悄退下,準備熱水去了。

葉白這才開了口:“我沒有見過付素心,但李缺拿著冰火雙極草找我對質過,我手上的,不是完整的。”

聞人君聽著,然後道:“於是,你殺了他。”

“嗯。”葉白應了。

“那如果,你有完整的冰火雙極草呢?”聞人君聲音仿佛輕了一些。

然而葉白的神色口氣卻一如之前:“那又怎麼樣?我要走,他要攔著,那不管如何,我都會殺了他。”

聞人君沉默,麵容隱在燈火的陰影之中看得不甚清楚。然而不過片刻,葉白就再聽見了聞人君的聲音,是低沉而柔和的:

“好了,熱水大抵還要一會功夫,你先去裏間歇息吧。”

葉白看著那隱沒於陰影中的麵容,繼而點了頭,轉身便往內走去。

老老實實的趴坐在葉白身後,已經開始一點一點腦袋的打盹的冰火獸被葉白忽然的動作給驚醒了,猛地一晃腦袋,冰火獸舒張了身子就要開始練練嗓子,卻不妨被聞人君看了一眼。

當即的,冰火獸的嗓子不知怎麼的就啞了,竟再也吭不出半點聲響來。

聞人君的目光在冰火獸血紅血紅的雙眸上停留了一會,隨即便平靜的移了開,隻徑自翻開桌上擺放著的各種情報,一一翻閱。

莫名其妙的就啞了嗓子,冰火獸一開頭倒是心中發怵,老老實實的縮著頭在原地蹲了一會兒,不過沒過多少功夫,它就開始不耐煩起來,先是左右挪動著身子,再繼而就探頭探腦的尋找葉白,再再繼而,它就瞅著聞人君試探性的直起了身子。

聞人君沒有理會冰火獸。

於是冰火獸頓時就來了精神,抖擻著站起身子,它當即揚高腦袋,踩著貓步,高傲而優雅的向內室走去。

聞人君依舊翻閱桌上的各種情報。

而不過片刻功夫,一股鋪天蓋地的冰冷凶殘的殺意刹那就自內室鋪天蓋地的蜂擁出來!幾乎同時的,那先頭優雅而高傲的緩緩走入內室的冰火獸,也一邊嗷嗚一邊夾著尾巴,四足亂舞的爬跑出來。

聞人君抬了眼,看著。

冰火獸遠遠的跑到了牆角,眸中血光卻是大盛,也不顧一旁的聞人君,而隻惡狠狠的瞪著內室,一邊低聲嗷嗚著,似乎正在威脅些什麼。

聞人君便想到了葉白,然後,他起了身,往內室走去。

內室中,葉白依舊穿著染血的衣衫,正閉目靠在軟榻之上。

或許是真的有些疲憊了,不過短短的時間,葉白已然熟睡。

走到了軟榻旁邊,聞人君隻掃一眼淩亂的軟榻,便明白方才那冰火獸定然是跳上了軟榻,這才讓已經熟睡的人無意識的散發出了瘋狂的殺意。

不過……聞人君想起了冰火獸方才的模樣,於是一直平靜的眼裏,便終於有了些許笑意。再看著依舊穩穩閉目的葉白,聞人君靜了片刻,繼而伸手,輕撫上了葉白的眉梢。

聞人君在等著方才那股鋪天蓋地的瘋狂殺意。

然而他手下的人,卻到底隻是擰著眉,深深的擰著,繼而又緩緩鬆開,直至平複。

聞人君怔了怔,眼中的些許笑意漸漸褪去。

然後,他收回了手。但也是這個時候,聞人君恰巧從葉白略鬆了的領口看見了一抹血色。

聞人君略頓了頓,繼而伸手,撫開了葉白的衣領。

於是一道頗深的,並且還滲著血絲的傷口便映入了他的眼底。而這道傷口旁邊,還有好幾道隻露出了一點痕跡,卻也看得出並不算輕的傷口。

聞人君眼並沒有再扯開葉白的衣裳,相反,他伸手重新理好了對方的衣裳,隻是眼中殘存的笑意,卻徹底消弭殆盡。

一夜寂然。

等葉白再次醒來時,天色剛朦朦的亮著。

身上的衣服依舊是之前染著血的那一件,黏膩的叫人有些難受。但葉白並不是很在意,他隻是直起身,檢查了腰上的佩劍,就往外走去。

外頭點著一盞燈,冰火獸正趴在這盞孤燈之下,百無聊賴的用尾巴一甩一甩的打蚊子。

葉白走到了冰火獸麵前。

冰火獸嗖的一下就站直了身子,血紅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葉白,其中滿溢怒氣。

“我帶你去吃東西。”葉白簡單開口。

冰火獸眨了眨眼,眸中怒氣頓時就如潮水般退出。不過等它再眨了眨眼的時候,它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頓時就努力著眨巴起眼睛,試圖把之前的怒氣給再次拚湊出來。

不過葉白已經轉身離開。

於是冰火獸在肚子和姿態之中飛快的抉擇了一番後,特別堅定的拋棄姿態,小跑著就緊緊的跟住葉白。

葉白走出了小院,他要帶著冰火獸去廚房。

不過在走出小院之時,他恰巧碰見了另一個同樣走出院子的人——是夏錦。

從相鄰院子裏走出來的夏錦同樣看見了葉白。而一看見葉白,他反射性的就抬了手,似乎想扯住什麼。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一邊收回了手一邊揚起討好的笑容,向葉白打招呼:“尋少爺!”

葉白看著夏錦,然後,他就注意到了那被夏錦微腫著並似乎有些破損的嘴唇,以及……

以及衣領之間,半遮半掩的青紫。

葉白的目光落在了夏錦身後的院子上。

他看見昨天呆在聞人君身旁伺候的小廝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