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米蓮竟然對柴靜歡說,過來……
柴靜歡聽罷定了定神,她其實能從對方的聲音裏聽到一絲顫抖,眼神也像那天晚上一般死死隱忍。柴靜歡低了低眉,歎了口氣,便滑下床去,光著腳,悄無聲息地從米蓮的床尾繞過去。
眼見著黑暗裏發生這一切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難道風要轉向了?連康康都沒有勾引上的米蓮竟然向柴靜歡主動提出邀請,而柴靜歡這個平時看起來除了溫柔一些沒有其他特點的女人便也上了她的船?
這真該是本年度女監最大的新聞了……
而新聞中心的兩個人卻顧不得其他了。
柴靜歡一鑽到米蓮的被子裏,便毫無準備地被米蓮手腳並用的纏住。柴靜歡沒有與男人相擁入眠的經驗,卻恰恰相反,有與同性親密接觸的曆史,當米蓮柔軟的身體靠上來時,她的心中不可謂不驚。鼻子裏、皮膚上四處都是女人特有的氣味感覺,尤其像米蓮這種極致的女人,倘若是這麼如蛇妖一般對著一個男人,那那個人便該熱血賁張了。柴靜歡在這一刻隻得竭力控製自己的心跳,至少不該被米蓮發覺什麼。也便在這一時,她突然悲哀地想到,聽過有人說什麼“我不是同性戀,隻是愛上的人恰好是同性罷了……”,那都是假的,一個被逼迫的擁抱似乎在告訴她,你其實就是這種人,就算心不在這裏,身體卻忠誠地駁了你的麵子,毀了你最後一線希望……
就在柴靜歡心裏苦澀地時候,米蓮的雙臂纏繞著她,嘴唇已經湊到了她的耳邊,聲音依然是低淺如絲的:“抱著我,用力……”
柴靜歡輕輕呼了口氣,抬起頭來依言抱著米蓮。質地不好的囚服並不影響手感,這具柔軟的身體像被擱在爐子上烘烤,每一灘熱漬都朝自己蒸發過來。也許熾熱難當,米蓮的身體正顫抖得厲害,而顫抖中又仿佛正死死地壓製著下一刻便會失控的她那些躥在血液裏狂躁的衝動……
聽說毒癮發作的人會傷害眼前的所有的一切,柴靜歡隻好自我安慰,希望米蓮可以控製住自己。雖然如此,她也不敢放鬆任何,用雙手死死地捆住米蓮。
直到相依得如此之近,兩個人也沒有再說什麼。米蓮的顫抖越來越厲害,幾近抽搐。柴靜歡覺得雙手有些酸累,想要箍緊對方不讓其發狂是這麼的難,其實有些超出她的能力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她隻能拚命地將米蓮拉向自己,綁住她,盡力壓住她的每一次反彈。
兩個人在被子裏有如困獸,動作不算大,但在外人看來卻實在曖昧。
康康從床上也“蹭”地坐了起來,咬牙切齒之後,向監舍外張望了兩眼。
秦如一隨即撲在床邊撿起自己的一隻鞋丟向她,並警告地瞪著她。康康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久久才恨恨地倒在床上。
被子裏的兩人並不知外麵的狀況,此時她們的身體貼得近得不能再近,已經可以直接細數對方的心跳。米蓮在結束一番與自己與柴靜歡的博鬥後,喘著氣的同時還不忘揶揄她:“怎麼,很久沒有抱男人了?心跳得這麼快?”
柴靜歡立時被熏熱了臉,氣惱得伸手在她背上抓了一下。
豈料這實在應該是調情的動作,背部又恰是米蓮敏感的地方,一陣酥麻竄過背脊,她不由挺了挺身,低低地□□了下,還就著自己枕著的瘦肩張口便咬了上去。
柴靜歡吃痛,胸前米蓮的柔軟無意揉擠過來,已經不知道是氣還是躁的她便隻好下手捶人。對方鬆了口然後愣了一會,突然俯在她的肩上笑起來。
實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柴靜歡突然有些迷茫,這樣親密的動作,她以為今生再不會和誰發生……
一個久違的,其實是非意義的擁抱,讓她想到了那個女孩……
總是無時不刻創造機會,想盡一切辦法和自己親熱,像是第一次吃到蜜糖後再也離不開糖罐的幼仔……
柴靜歡低下頭,將它交付在米蓮的肩上。米蓮那一口,咬在了肩頸之間,想來她真是一口利牙,竟讓那裏一直隱隱作疼。這疼順著頸處的血管一直交彙在了心裏,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覺到的痛侵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