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蜜糖不是人生必須的……
我也不是蜜糖，我的眼淚，也是苦的……
失控的到底是誰呢？感覺到肩上有些濕意的米蓮哂然。擁抱確實是世間最容易讓人放鬆防備的方式，她輕輕扯著柴靜歡的發梢：“怎麼，想起那個小男生了？”
柴靜歡稍稍拉開些兩個人的距離：“你沒事了？”
“好像沒事了。”米蓮聳聳肩，卻依然沒有拉開兩個人頭頂的被子。
“那我走了。”柴靜歡轉身便想下床，可是她又有些奇怪，猶豫了一下問：“你剛才……又發作了對吧？”
米蓮一愣，笑了笑。
“要多久才能好？”
“看情況吧。”
這是什麼回答？柴靜歡皺了皺眉，但戒毒這種事她也不懂，看來有機會應該去看看相關的書籍。
“回去睡吧。”米蓮把被子踢下了一些，兩個人便都露出頭來。
柴靜歡坐起身來，下床的時候她知道還有人在瞪著這邊，但她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睡覺。
此夜再無其他的事發生，而第二天起來後其他人曖昧刺目的目光時刻掃在她們兩個人的身上，就是沒人敢來問什麼。而米蓮和柴靜歡的相處倒是因為那短暫的擁抱漸而更加融洽自然起來。至少柴靜歡已經可以好奇地過問米蓮關於那個害了她的製片方女兒的事來。
聽到柴靜歡問起，米蓮在一愣之後便也出了些神。
這種情景，柴靜歡似曾相識，仿佛看到傅明泉提起肖凜時自己的反應。
應該是，都有歉疚的吧……
“你沒有去醫院看過她嗎？”
“我倒是想去看。”米蓮輕淡地說，“可惜那個時候已經被關起來戒毒了，腦子裏大概是覺得，她也是活該吧……”
“現在，還這麼覺得？”
“怎麼會……隻是想起自己不該這樣做的時候，已經在這裏好幾年了，再想看，也沒有機會了。”
米蓮這話加上看過來的一個深深的目光，不知怎的觸動了柴靜歡。
“有些事啊，事後一年兩年不會覺得怎麼樣，大概還會想自然就會過去，人家的生命還有那麼長，隻要挺過那一關，倒是通達了人世間的險惡，說不定是一筆財富呢。可是再過個五年六年再回頭，傷害了便是傷害了，有些事會成為一輩子的印記。給不了人家說法，就是在人家心裏種下了一個惡毒的種子，日後也許會長成巨瘤，把美好一起吞噬……可惜，等想要解釋，想要道歉，想要彌補，晚了。”
柴靜歡怔怔地聽著。
“那個女孩我是在酒吧裏認識的，才高中呢，就混跡在那種地方，所以覺得就算帶壞了也是自然的事。其實是個開朗的好孩子，卻被我不著痕跡地一步步引上了勾。”
柴靜歡眯著眼，心底的話不經思考，脫口而出：“你喜歡她嗎？”
米蓮奇怪地看她。
柴靜歡緩緩低下頭，不禁苦笑，說什麼呢……
“喜歡……”米蓮卻輕輕開口了：“不解世憂，沒心沒肺，喜歡的想要撕掉這一切。”
“是……真喜歡？”柴靜歡又試探著問。
“什麼叫真喜歡？”米蓮皺了皺眉，突然明白過來，不由歎氣，“你受我那篇稿子影響太深了嗎？說喜歡，其實隻是憎惡才對吧。越是喜歡就越是憎惡她的爸爸，所以才沒有太多猶豫做那種事。”
柴靜歡嗬嗬笑了：“這樣啊……”
是啊，這樣才對，不是誰的身上都會發生她那樣的事的，可是，她未來卻也許會像米蓮一樣，有同樣的遺憾……
是不是，不該把肖凜看作懂事的女孩？是不是，不該認為那段往事最後會落得如煙飄散？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