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飯局,很是圓滿成功。
從賓館出來後,傅明泉就給肖凜掛了電話,她的第一句話說是“我剛從賓館出來”。
肖凜在電話那頭低聲“啊”了一下,便沉默了。
傅明泉靜等了會,聰明如肖凜,有些話不用點破。
“既然知道叔叔阿姨來了,就理該見上一麵,明天中午十二點在翠樓吃飯,不要遲到。”說完傅明泉就把電話掛掉了。
已經完全入夏的夜空,因城市的燈火而略微暗淡著,可是當大地一切都熄掉的時候,那裏一定是星光璀璨吧。她微微笑了,明天,應該也一定是個好天吧。
翠樓是附近較好的餐館,據說因店裏懸掛的某處翠鳥金絲籠而命名。店裏整個的裝潢走得也是自然路線,竹節拚接成片的牆壁,間而有小橋流水的意境,隱隱放有音樂,也多是絲竹之聲,令人心曠神怡。
在傅明泉動身來之前,肖凜便到了她的店裏。女孩臉上略有些不自然,又竭力隱藏著緊張。這樣的肖凜,很真實,傅明泉自然不會去戳她。
“來啦,走吧。”拿了包,傅明泉便笑著說。
“嗯。”肖凜點頭,目光粘在自己的腳上。
關上門,傅明泉也覺得是不是該請個店員,不然自己有什麼事的話,總不能總是關店吧。雖然說起初開的時候很不經意,但幾個月下來總是有了些感情的。不過再回頭望望這匆忙而開的店,不免又在心底失笑,這麼小的店,哪有餘錢餘力去請人呢。
與肖凜走在路上,傅明泉見她總不說話,便隻好開口:“嗯,打個電話問問你爸媽,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肖凜抬頭看她。可惜對方坦蕩蕩,毫無拐彎抹角之意。她隻有掏出電話。
傅明泉一邊走著,一邊豎起耳朵來聽。昨天給了她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應該已經有了結果。其實這中間隻是需要一個人代替她把頭低一下,然後推她一把,而自己似乎出現的比較是時候。
轉動眼角去看肖凜,在打電話的她表情很嚴肅,這讓傅明泉忍不住想笑。而路邊店裏的玻璃門中恰好映出自己的身影,雖然立即就走過去了,卻讓她看到了自己臉上的已然露出的笑意。
有多久沒有這麼自然的笑了?傅明泉怔怔地摸了把自己的臉。
“傅明泉、傅明泉?”
肖凜的叫聲把她喚了回來:“嗯,什麼事?”
“她們馬上就出來了,”肖凜頓了頓,“剛才你在發呆?”
“哦,在發呆。”傅明泉笑得有點傻傻的,仿佛想要重溫剛才的感覺。
肖凜莫明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昨晚接到她的電話,是很吃驚的,不知道她怎麼就找到賓館去了,但既然她這麼好心的幫忙了,自己沒有理由再拒絕。何況,她也覺得很累了。
起初和家人的爭吵可以讓她將心裏那些壓著的石頭都扔掉,可後來當石頭都砸在了爸媽的身上後,她便僵了。
就是這種狀態,已經很久了。又有多久沒有坐在一起打麻將呢?肖凜心中一鈍,一個淡淡笑著的身影就這麼緩緩成形。
肖凜倉促地低了下頭,握緊了拳頭。
其實——她不是每天都有在想柴靜歡的。
到了翠樓,因為傅明泉有預定,所以不必擔心位子問題。
她們剛坐下不久,肖爸肖媽就來了。
推開門的時候肖凜猛地就站了起來,坐在她身邊的傅明泉都能感覺到她渾身是僵硬的。怎麼會這麼糟呢,她想著,忙開口:“讓叔叔阿姨坐這邊,空調對著吹不太好的。”
肖凜原本隻是條件反射,而肖爸肖媽看她這麼一站也愣在了門口,倒是傅明泉的話又幫了忙,肖凜便走到另一邊把椅子拉開:“坐這邊吧。”
肖爸肖媽對視一眼,頗有些安慰,心裏也鬆了口氣,忙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