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緊急訓練,得到的證明可以看出,傅明泉還是很有打麻將的天分的。
“你故意讓我的吧。”
打完麻將後,肖爸肖媽去洗臉洗腳,剩下的兩個就坐在廳裏看電視時,傅明泉這麼問。
肖凜笑咪咪的:“怎麼樣,還是很有趣味的吧?”
“可是你也不可能輸得最多呀。”傅明泉依然懷疑。
“新手是很容易賺的,你不知道麼,”肖凜搖頭,“這肯定是麻將老祖規定的,不然一上場就輸,誰還對它感興趣。”
“我就知道。”傅明泉嘟囔著,才發覺脖子酸手痛,“這還是項力氣活呀。”
“嗯,早點去睡吧。”
肖凜點點頭,然後把傅明泉趕到小沙發上,再從房裏抱出被子來。因為沒有多餘房間的原因,所以肖凜已經主動把自己的臥房讓給客人了,準備和沙發打幾天交道。
肖凜的房間很簡單,大概是租屋的原因,並看不到太多肖凜的痕跡,例如小學中學的獎狀什麼的。床也已經細心的鋪好了,傅明泉一躺了進去便有些迷迷糊糊的。
像做夢一樣的感覺,怎麼就從自己家裏跳躍到了肖凜的家裏。那個車站外紅衣鮮怒的女孩明媚的幾乎不帶一點傷愁,可這依然抹殺不了自己會存在在這裏的真正原因。
傅明泉,你是來幫助這個女孩的。無論她麵對什麼,如果需要你,你就應該提供你的臂膀……
第二天,依然是春雨如絲,但也不妨礙肖凜帶著傅明泉在城市裏逛了一圈,路上接到高三同學的電話,說是趁著開學前要再聚次。
“我有朋友來看我了,不一定能來呀。”
傅明泉眨著眼睛聽著,似乎明白了,便連忙做著搖手的手勢。
“回頭再說吧。”肖凜隻好改了口,然後掛了電話。
“你去吧,我在家陪叔叔阿姨也行。”
“哪呀,他們今天已經去店裏了,晚上會回來吃飯而已。”肖凜又興衝衝地說,“走,去別處看看。”
晚上,肖爸肖媽果然回來吃飯,本來想借機和傅明泉談談,但是肖凜好像猜到什麼似的,一直呆在她身邊。肖媽隻好問明傅明泉還要再住時,這才放心的和肖爸出去湊角打麻將。
家裏除了電視,就再沒有別的娛樂,傅明泉和肖凜窩在沙發裏看著看著,便漸漸地沒了話語的聲音,隻剩下電視裏歡樂的氣氛。
有些坐不住的傅明泉借機去倒了點茶喝,然後轉到房裏給手機充電。而等她再出來的時候,電視裏正在播新聞。她突然眯起了眼睛,在畫麵上看到了恍如隔世的東西。
曾經穿了幾年的囚衣,現在見到還偶爾會有條件反射的獄警……
新年裏的監獄,正上演親情大團圓……
看著那些探望犯人的家屬,強展歡笑,目不轉瞬。
傅明泉好半天才能挪開自己的眼睛,然後掃了肖凜一眼。
“喂,你想不想看看那封信。”肖凜突然說話,把傅明泉嚇了一跳。
好一會兒,傅明泉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抬頭看她,她的眼睛垂著,嘴角明明掛著一點寂寞。
“你是說,柴靜歡寫給你的?”傅明泉小心翼翼地問。
“嗯,”肖凜輕輕點了下頭,“過完年了,才突然想到,便是年後收到的她的信。原以為是遲到的禮物,卻沒想到寄來的是想要終結的炸彈。”
傅明泉心中一動。她對那封信確實好奇許久,可是,這種好奇心是建立在肖凜的重挖傷疤上,她不忍。
剛想說什麼,卻不料肖凜已經站了起來,朝臥房走去。
那姿勢,有點毅然決然慷慨赴死的意味。
傅明泉隻好站了起來,跟了進去。
肖凜進去後,果然有在找東西,傅明泉想了想,依然還是開了口:“我不想看。”
肖凜的背影頓時僵住了。
“我不想看,肖凜。”傅明泉低聲說,“那個信,隻代表那個時間裏的她,你看過了,便收到了她想要表達的東西不是嗎?還是,你需要時刻提醒自己什麼?”
肖凜霍然轉身,雙眼瞪著傅明泉,受了侮辱似的。
傅明泉閉了閉眼,稍微沉澱了一下浮躁的心思。
都一年了,還會受到那麼大的影響,難道那個烙印真要跟著自己一輩子麼?不甘心呀,傅明泉心裏很苦。
肖凜緩緩地坐在床邊,沉默了很久,才說:“你不想看她給我寫的信,可是,你也不想讓我看你給我寫的信。”
傅明泉愣住,然後看到肖凜做著手勢。她比劃了一下盒子,然後打開,再搬出信來,再比劃一下,最下麵,是那張不曾寄出的信箋。
傅明泉恍然大悟,突然有點脫力的感覺,便也坐在她身邊:“你看到了……”那張紙,可是好不容易帶出來的,隻是,一點紀念而已。
“看到了,”肖凜點頭,“你說你們的局麵很僵,為什麼弄得很僵?”
為什麼?傅明泉也有一刻的茫然。
為什麼當初突然想要寫信,似乎,是因為肖凜繼半年後又開始寫信了吧。因為覺得是個好消息,肖凜並沒有放棄等待和追求,所以一時欣喜就去找了柴靜歡吧,結果,還是不歡而散。
可是,柴靜歡說過的話,她不知道如何說給肖凜聽。那些話好像每一個字都會變成鋒利的刀子,沒有人能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