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是真的沒想到過姐和肖凜之間會發生什麼。
而竟然是他親手將姐推向了肖凜。
如果肖凜不是那麼深愛柴老師,不是那麼固執不變的等待,不是那麼唯一守心。那麼,在這種時刻他大概也不介意當一個百合男,畢竟現在的世道已經不是那麼保守和落後了。
可是,前提是肖凜,那麼就會變成一場可以預見的傷害。
怎麼可以……
姐受了冤枉坐了牢,已經是老天對她的不公,為什麼又要讓她去感受這樣一種無望的戀愛,這豈不是太過分了嗎?
“傅明塵,”傅明泉扯了他一下,甚至有點嚴厲地看著他,“你聽著。這是姐選的路,你可以旁觀,可以建議,但不可以替我下決斷。而且,我很感謝你。”她放柔了聲音,“如果不是你讓我認識她,我現在大概也活著沒什麼意思。”
傅明塵被這話裏的意思嚇到了。他曾經就擔心過她出獄後的心理狀況,隻是她比自己預期的好太多。可是他從來沒想到過這裏麵會有肖凜的功勞。
“你也要試著祝福我、幫助我才對。”傅明泉最後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然後的這頓飯,吃得可想而知的沉默。
與肖凜做了這麼久的戰友,突然之間,傅明塵覺得已經站在了對立麵上。沒辦法,一方是自己的姐姐,血脈之親,由不得他再馬虎心思。可是幾次三番要開口說話,都被姐姐夾菜過來時遞來的眼神給止住。他心裏直歎氣,這世上最讓他服氣的人,大概也隻有這個姐姐了。
傅明泉忙著阻止弟弟開口,再加上她早在心裏想明白她與肖凜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就會看到結局——至少她這一方不可能現在放開的,所以吃的還算自如。
至於肖凜,聰明如她,怎麼會看不到這姐弟之間的小動作,所以也就幹脆當做沒看到罷了。
第二天,傅明泉做完所有的交接工作,起程返鄉。
傅明塵在後來回想了很多遍當時的情景,盡管在姐那得知了一些,卻還是沒有對肖凜問出口什麼,所以她們的現狀到底怎麼樣,他還是不知道。
而那天,肖凜在站台上,正常的像所有要分開的人們一樣,殷勤道別,吩咐保重,揮手相送,轉頭離開——自古以來相別不都是這樣的戲碼嗎?
可是,又覺得哪裏正常的太完美了呢?
想來想去,想到最後,傅明塵拍案而起,沒什麼不對的,情節像看電視裏的一樣。隻是,他還是看不出是什麼狀況。
而隨後,七月炎夏來臨,又一批畢業生帶著或迷茫或憧憬或無所謂的心理畢業,各自踏上各自的人生征途。
與此同時,傅明泉的培訓班已經開始,從簡單的編織到複雜的加工設計,忙得不可開交。隻是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給肖凜打個電話,慢慢的知道肖凜已經回了家一趟,然後開始了她的旅行。
女孩發了豪言壯語,要背著背包走遍祖國的大江南北,於是偶爾會接到她的電話,尋詢某地通往某地的火車車次,或者天氣情況,或者風土人情。
每次接到這樣的電話傅明泉都要笑死,直在電話裏責怪她竟然一點準備都沒做,簡直像一場流浪。
慢慢的,肖凜會在某地停留一段時間,傅明泉甚至還在她的博客裏看到她更新的照片,有發調查表的——據說她大一的時候就把這工作做的很純熟;還有端盤子的,美其名曰要賺去下一個城市的路費。
到了十月一號的時候,等來了市裏相關領導,點燃了鞭炮,領導又講了話,公司便算正式成立了。這一切都有傅明塵在前麵做著,傅明泉隻管在後麵培訓人手,設計產品。
對於傅明泉來說,這都不是什麼難事,隻是家中雙親看著兒子意氣風發地在幹事業,便看著至今寡身的女兒很不順目。於是,關於她的婚事又重新提了出來。
公司開張的時候,寧旗也來了。他的身後跟著安容,依然是那副眼高於頂的傲慢模樣。
看到寧旗,傅明塵原本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如果沒有這對男女,姐也不可能會去坐牢。可是世界上的事與事之間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個男人也並不是真的那麼可恨。
至少姐還能笑得出來。
寧旗原本也是這裏人,一方麵是來慶祝傅家的公司開張,一方麵也是帶了安容回家訂婚。在傅明泉的眼裏,這一對人的前後糾結完全可以去寫個百八十萬字的虐戀言情,看著都被折騰得不輕的寧旗與安容,傅明泉便再沒有別的想法,甚至祝福的話也可以說出口了。得到她的祝福,寧旗覺得是莫大的安慰,他也為自己拎不清感情而道歉,哪知傅明泉沉吟片刻,提了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