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這頂王冠被隨意的丟棄在高台上,雲崢披散著頭發,回首望了一眼身後的大地,嗬嗬一笑就下了高台。
越過龐籍,韓琦等人,從懷裏掏出大將軍印信放在陳琳的手裏道:“去陛下陵寢的時候,記得把印信交給陛下,他既然信得過我,我就要讓他安心。”
陳琳拋卻了往日的驕傲,跪倒在地雙手捧過大將軍印信高高的舉過頭頂,沉聲道:“老奴定不負燕王所托!”
雲崢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下腳步有些黯然的道:“你真的不願意隨我去海上看看外麵的世界?”
陳琳笑的極度平和,拱手道:“老奴累了,隻想去陛下的陵寢中好好的睡上一覺。”
雲崢咧嘴一笑道:“也罷,祝你睡得安穩。”
陳琳指指遠處的一輛馬車道:“老奴唯恐地下陰寒,特意多帶了幾床錦被,應該可以睡個長久的覺。”
說完之後朝雲崢揮揮手就笑吟吟的離開了海邊,就像是一個剛剛送別了朋友準備回家的老人。
韓琦神色不定的拉住雲崢問道:“一萬一千四百五十五名我大宋的悍卒,你打算帶去哪裏?
你弟弟擄掠了不下五萬漢民,你準備帶去哪裏?
甲子營全體失蹤,你準備帶去哪裏?”
雲崢笑眯眯的道:“有句話我早就想說了,一直忍著沒說,現在終於可以說了,那就是——關你屁事!”
韓琦一張老臉頓時變得鐵青。
龐籍皺眉道:“燕王殿下既然已經做到了目前如此風光霽月的一步。為何不幹脆做的徹底一些?躬耕於南山,或者服波於海上都是美事一樁,何必再自尋煩惱?”
雲崢大笑道:“我戎馬半生難道最後就是為了當一個農夫或者漁夫?我那一次的決定不是為了能讓自己享受絕頂的榮華富貴?
凡是親近我的,信我的我自然會帶走。不親近我的,不信我的我自然會舍棄。
這些人要是留給你們天知道你們會如何的糟蹋他們,不如我全部帶走,你們也少折騰一些人。
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要走了不想惹事,我現在就想下令除掉你們埋伏在小陰山背後京城軍。用趙延年這種沒用的廢物來當你們的殺手鐧,簡直是對你們生命的極度不負責任。”
王安石鄙夷的瞅瞅韓琦對雲崢道:“本來想請狄帥過來的,結果狄帥走馬的時候跌斷了腿,所以才選了趙延年,趙旉也在!”
雲崢看著韓琦道:“我走了,大宋軍中真正能打大仗,打惡仗的人就剩下狄青一個人了,你們還是少折騰他一些,他多活幾年,是你們這些人的福氣。”
韓琦冷哼一聲道:“關你屁事!”
雲崢嘿嘿冷笑一聲。扭頭就走,就在他起步的那一刻,低沉的牛角號開始響起,猴子胳膊底下夾著雲崢的王冠,緊緊地跟在雲崢身後。
就在雲崢踏上跳板之後,憨牛飛快的跑到龐籍麵前嘿嘿笑著道:“我家主人說了,宋皇不肖,我們當取而代之!”
韓琦麵目猙獰的朝龐籍大吼:“你聽見了,你聽見了,他說的話是如何的大逆不道。老夫早就說過,當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此繚!”
文彥博幽幽的道:“除掉?除掉誰?你說雲崢?他的家眷是如何來到登州的,別人以為是陛下送過來的,我們這些人誰不知道雲家是在一夜之間從人間蒸發掉的。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雲崢親兵的護衛之中了。同時,東京城消失了六百七十一個人,這些人裏麵有軍官,有官員,有捕快。有密諜,甚至還有禦林軍,弩弓直一班二十四人,就不見了八個,內宮的內侍也少了四人,職位並不低!
這些人都不算,僅僅是為我們準備飯食的曹人就不見了兩人,恐怕不等你出手,人家已經利用兩個曹人在你的飲食茶水中下毒了。”
王安石笑道:“這些其實都是細節末枝,不要在意,我大宋人口萬萬,雲崢帶走的不過是萬中之一罷了。
至於他最後說的那些狠話,老夫認為不過是戲言而已,他要是窺伺九鼎輕重,在陸地上就發動了,何必等到以後?”
丁度眯縫著眼睛瞅著緩緩離開的艦隊道:“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有雲崢這樣的強敵環伺在側,老夫不認為是一件壞事。”
韓琦咬牙道:“你是這樣認為的?”
曆來滑稽的丁度大笑道:“確實如此,相比西夏,遼國那樣的野獸,老夫認為有雲崢這樣的敵人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至少他不會把老夫的腦袋砍下來。”
龐籍瞅著正在將船身橫過來的艦隊疑惑的道:“他們不快點離開,把艦船的身子橫過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