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舅父,你犯了大忌,你飽讀詩書,經綸滿腹,時常將大義放在嘴邊,怎麼大是大非麵前反而出了錯?此事不是小事,若稍有不慎,隻怕連累諸多。”

“鳶兒,舅父知道,舅父也是擔驚受怕了好久,你舅母還為這事離開了家…”

“行了,舅父,你小心謹慎些吧!”

“好…”

林兆麟走後,傅鳶坐在房間裏理清了一下思路,銀礦開采十分困難,工序繁瑣不說,吹灰法更是極難實施,沒有特定的標準根本沒辦法煉銀。

容少煊肯定是先將這些礦石送到堆坊,將礦石磨碎後得到粉礦然後掃選得到粉末狀的礦肉,送到堆坊的這個過程她得好好利用才是。

礦場極大,做什麼都極其隱秘,傅鳶在礦場周圍的山坳裏藏了幾日才摸清了他們每日的出礦規律,此次不比在京城,晟慶不在身邊,因而什麼都是一個人去辦有些麻煩。

臨近傍晚,礦工一個個動作迅速將礦石裝好,準備趁夜送到堆坊去,運送極其隱秘,傅鳶不好尾隨,隻能先回了林國公府。

巴陵有個虎皮幫,給錢就可以辦事,傅鳶第二日穿了男裝,柳葉刀藏在腰間,去了一趟虎皮山寨。

寨子在山上,圍了柵欄,四周是清幽的密林,了望台設立在寨門兩邊,上頭有穿著虎皮的守衛,麵目猙獰,一點不像善茬。

“來者何人?”

傅鳶剛到寨門外,獨眼男人粗狂的喝住傅鳶。

“鄙人名叫百裏牙,是起義軍百裏老先生推薦來的,想給寨子找個營生。”

傅鳶故意粗著嗓音,輕輕作揖道,高冠長發,白袍勝雪,眉眼清秀麵色白淨,卻因此遭到獨眼男人瞧不起,“一個小白臉,說自己是百裏老先生推薦來的嗬。”

旁邊了望台的男人搭茬道:“老先生年紀大了,做不了起義軍的頭頭,卻招來一個小白臉說要給我們一個營生?我呸!”

傅鳶挑了挑眉,眼尾的弧度邪魅,眸光中閃過一絲肅殺,清俊的麵容上卻慢慢展笑,百裏荒川一心想帶領起義軍推翻元宣統治,這虎皮寨也是對百裏荒川莫名崇拜,按理說不可能將她拒之門外才是。

“百裏老先生知曉虎皮寨一心支持他,於是派我這個表親過來和你們做個交接,事情一辦妥你們便是百裏老先生的部下,到時候大事一成,功勳爵位,榮華富貴都是你我的。”

一聽這話,那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下一瞬,獨眼男人試探性開口道:“你所說屬實?”

“句句屬實。”說著,傅鳶掏出一塊銅牌,舉高,這是她幾天前打的,上頭有川字,就為了糊弄他們。

虎皮寨這兩人沒見過百裏荒川的牌子,隻知道有這麼個東西,抓耳撓腮片刻才開口,“你且先進來,我找我們老大跟你說話!”

“多謝小兄弟通融。”

傅鳶又作揖道謝,踏腳進了這草屋寨,寨子裏不是瓦房,全是高腳竹樓,衣著也不像是普通的中原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