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京靦腆一笑,低頭道:“叔父這話過了,家主之位,該是由家族長輩們共同推選的,侄兒不過一黃毛小子,不敢肖想。”
“是不敢肖想,還是時機未到?”許風鈺看透了許京的野心,一語點破道:“在我麵前,你不必裝模作樣。
你的父親是我的大哥,我有如今的位置,都是多虧了你的父親。既然大哥能擔任許家家主,子承父業,你自然也該當上。有我們兩人的支持,你有什麼不敢肖想的?”
許京被許風鈺直接戳破野心,也不裝了,抬起頭來,臉色清冷,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不過瞬間以後便消失無蹤:“家主之位,有父親坐著,我這個做兒子的倒也沒這個必要著急。叔父,你說呢?”
“嗬嗬,沒錯,確實不需要著急。”許風鈺一笑,打了個哈哈,把這事情揭了過去:“我不過是先給賢侄你透一個底兒,讓你能夠有些底氣。
咱們說回正事,京兒,你的金寶閣開起來,總不是為了幫學堂的學子們整理路徑,大派福利的吧?”
許京麵色一沉,眼見許風鈺也不裝模作樣,要將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講,他也自然警醒道:“有什麼話,叔父您不妨直說。既然叔父願意支持侄兒,侄兒也有配合叔父之心,有些事情,叔父還是明示侄兒更好。叔父您說呢?”
“嗬嗬,沒錯。”許風鈺那三真七假的笑意也斂了,眼中在一瞬之間閃過精光,那是與許京眼中一樣的野心的光芒:“京兒你可知道,我這管事的位置雖然看起來位高權重,然而學堂的各種權責早已分配清楚。
管事管事,看起來什麼事情都可以管,可是真想要管了,確實什麼事情都管不了。學堂的齋長,對一個小小的堂主都要畢恭畢敬,然而我這種外門管事,卻要對齋長點頭哈腰。”
許京聽得許風鈺的心裏話,不由得正了正身子,聲音一沉,問道:“叔父您的意思是?”
“嗬,我不想當這勞什子外門管事了,我要當堂主,還要當最大的堂主!”許風鈺說這話的時候,輕聲細語,甚是溫和,然而坐在許風鈺對麵的許京,後背卻忍不住生起了一陣冷意:“我願意幫助京兒你成為經長,甚至更上一層樓,賢侄你可願意幫助叔父我嗎?”
許風鈺無聲無息地來,無聲無息地去了。
許京還坐在原地,沒有動靜,對於方才發生的一切,許京沉思了許久,這才定下了個頭緒來。
許京抬步離開,向著自己的庭院走去。一邊走著,一邊還向曹堅發了靈信,讓曹堅立即帶上公冶朔,到許京的院子來見他。
“……公冶兄,我對洞府的陣法修改,要求就這麼多,可以做到嗎?”許京玩弄著一塊玉牌,聲音很是清冷,一點兒也不像平日一般溫和,帶著表麵上的敬意。
公冶朔對於許京的輕慢也不以為意,反正兩人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便是交易形式的合作更大於一切的:“這樣的修改,倒不是不能做,就是涉及到四品獨立大陣,這花銷可不便宜。而且,以我如今的陣道造詣,在沒有合適的陣圖指引之下,想要修改得妥帖,起碼得要三個月的時間。”
“花銷什麼的,我不在意,你盡管提。”許京斬釘截鐵道:“陣圖、材料什麼的,有需要就買!我的要求隻有一個,盡快做好修改,最好一個月以內完成。”
“我隻能說盡量。”公冶朔聳了聳肩,一擺手道:“有陣圖的話,一月時間不難,半月時間足矣。最是難以解決的問題,還是陣圖不好買。”
“曹堅,你幫助公冶兄,盡快把這件事辦好。”許京側頭瞥了曹堅一眼。
曹堅連忙點頭哈腰道:“是的,公子,屬下一定……”
“我不想再聽你這種無效的保證,用行動來回答我。”許京的聲音,平靜得瘮人:“再有下一次,讓人不請自來,偷摸闖入到我身邊還沒有警示的,我就原封不動,讓你試試相同的滋味,聽到了嗎?”
“明、明白。”曹堅咕嚕了一口唾沫,對於許京這一番幾近乎“暗殺”的宣言,便連一旁的無關人員公冶朔也感到了渾身發冷,豎起了雞皮疙瘩。
“接下來,金寶閣那一邊,有一些新的安排,你不用多問,一一照做便是。”許京側頭閉眼,左手托腮,右手依然轉弄著那塊玉牌:“從明日起,金寶閣的收貨源……”
公冶朔很是自覺地退出了庭院,許京慢條斯理地給曹堅下達著詳細的安排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