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了他的聲音,楚安瀾心髒緊了又緊,仿佛有人狠狠拽著她的心不鬆手,難受的她差點沒能說出話來。

但好在這隻是僵持了片刻,她就說了一句,“你在哪裏?”

這會兒,陸衍行和顧雨淑已經在卡座裏坐了下來,顧雨淑正在翻著情侶區專屬的小吃菜單,拿著筆點菜。

陸衍行看了看她,致命問題一來,忍不住用指尖在桌麵上敲打了兩下,繼而道:“在外麵跟朋友吃東西,喝酒。”

他倒是沒有隱瞞楚安瀾的意思,但現在卻不太方便跟她講實話。總不能說為了攪黃她和顧雨淑的合作,為了不讓她逮到機會把楚氏集團給搞垮。

楚安瀾聽著他隱瞞自己的話,一顆心是涼了一節又一節。

“什麼朋友啊?”楚安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提上去雲淡風輕一些。

這問題把陸衍行給問住了,甚至還產生了一種‘她可能就在附近的錯覺’,於是給出了非常極致的回答,“等我回去了跟你細聊,我這邊完事兒了,就去你家找你。”

她的氣息漸漸變得粗重,但為了不讓對方覺察自己的異樣,終究還是強行擠出了一抹微笑,回答道:“那行,你先跟你朋友玩著,我這邊隻是需要個人來幫我抬東西,晴天剛剛已經去找了人來。”

這個借口很敷衍,且漏洞百出,但就在電話要掛斷的前一秒,突然有個醉醺醺的人衝了過來,對著洗手台就是一陣嘔吐。

“嘔……”

短短的一個字節,硬生生的被那人給嘔的九曲回腸、開頭艱難、中間曲折、尾音帶顫。感情豐富。

電話另一頭的陸衍行不由奇怪,“……你吃壞了東西?怎麼又?”

“不是我。”楚安瀾反口就否認,然後連連退了出去。

緊接著,一陣莫名的慌亂侵蝕了她,她怕自己突然泄露了位置,便連忙道:“是李叔來幫忙時,看到了一隻死老鼠,被惡心的。”

這借口一貼上,楚安瀾又急匆匆地道:“我就不在這裏膈應你吃飯了,你先繼續。”

說完,她秒掛了電話。

隨著電話被掛斷,楚安瀾的那一陣波濤洶湧的情緒也終於得到了釋放口,一雙眼睛‘刷’地一下就紅了個透頂,心裏泛起一陣有一陣的酸楚。

記不得是從什麼書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

愛情都是有保質期的,過了熱戀期之後,對方最醜陋的模樣都會漸漸展現在你麵前。欺瞞、冷落、敷衍等各種負麵情緒都會將你吞噬。

如今,楚安瀾就這麼深切的品著來自陸衍行的敷衍和欺瞞。

掛斷了電話之後,她的情緒一落千丈,一把捂住了腦袋就痛苦地蹲在了地上,禁不住開始懷疑人生。

明明上輩子已經被傷得足夠徹底了,為什麼這一生還是沒忍住碰了愛情?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去期待還有人能待她如寶,將她放在手心裏疼愛。

好好的抓著公司的工作,賺錢養家,手撕渣男賤女不好嗎?

就在楚安瀾懷疑人生到極致之時,剛剛對著洗手池就是一陣大吐特吐的人,已經把自己收拾好走出來了,看著她那失魂落魄的痛苦模樣,禁不住感慨了一句,“是煙不好抽了還是酒不好喝了,碰什麼不好,你非要去碰愛情。”

這話直直戳在楚安瀾的心髒最疼痛的地方,猛然一僵,有些僵硬了把腦袋往他那邊轉了轉,繼而用有些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一時半會兒竟然說不出半句話來,還覺得這話說的非常有道理。

如果楚晴天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這麼一個人,鐵定會抱著對方的大腿哭著給他點個讚,稀裏嘩啦的追加一句:大兄弟你講的真有道理。

但……楚安瀾的目光一投到對方臉上時,整個人都愣住了,連傷心難過都被誅之腦後。

此時,她眼前正站著一位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男人,穿著一身休閑裝,一頭短發被燙成了錫紙燙,正皺著眉頭看著她,滿臉嚴肅,或許是他剛剛洗過一把臉的原因,這會兒臉上還有些許水漬。

但,這都不是重點。

對方眼中迸濺出來的心疼之色,才是讓她感到最詫異的。

等這張臉在楚安瀾的腦子裏,漸漸的跟樊宇的五官重疊之時,楚安瀾這才猛然意識到對方是誰。

“樊簡?”

樊簡一瞧見對方還認識自己,唇角的笑容立馬就漸漸往上勾起來了,嘿嘿一笑,跟她打招呼,“嘿,安瀾姐。”

楚安瀾對樊簡的記憶很少,上輩子也隻知道樊宇有個弟弟叫做樊簡,一直在國外留學,後來樊家的公司吸著楚家的血,被樊宇帶起來之後,樊簡就在國外開始發展了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