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琩在牢獄中跟韓當接觸的時候,金城縣令霍通正在衙門裏暴跳如雷。
“你們簡直無法無天,衝撞衙門,還限製本官的自由,到底是哪個將軍麾下?本官要上報朝廷,狠狠參你們一本!”霍通現在連公房都出不了,四名持刀甲士分立大門兩側,隻要靠近就抽刀,大有一言不合直接殺人的架勢。
霍通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是麵對全副武裝的甲士,依舊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些都不重要,縣令大人是吧?請移步!”李白提著長劍走進來,示意霍通隨他走。
霍通麵色一緊,伸手入懷取出一柄短刃,直接往李白撲去。
在霍通看來,李白顯然是個軟柿子,年紀大了,身上也是個皮甲,而他的短刃很鋒利,可以輕易刺穿皮甲。
李白並不慌亂,長劍也不出鞘,直接當棍子使,往霍通的脖子搗去。
眼看自己的脖子要撞上劍鞘,霍通不得已變招,李白卻直接抬腳踢在其腹部。
霍通整張臉都糾結在一起,李白這腳法太過刁鑽,鑽心的疼。
護衛快步上前,直接將其手上的短刃給收了,還順帶檢查了一下,看看是否還藏著什麼利器。
“縣令大人,何必弄得這麼難看?”李白看了一眼霍通,大家都是讀書人,居然要在用拳頭說話。
“你們擅闖衙門,襲擊本官,這是重罪,簡直無法無天。現在速速退去,本官可以既往不咎。”霍通忍著疼痛,這幫人都什麼來路?居然一個看起來最瘦弱的,也能輕鬆擊潰他。
李白笑了,這個霍通明顯就是個小人,想要穩住自己再徐徐圖之。
“縣令大人,多說無益,走吧!若是自己站不起來,也可以讓他們架著你走,自己選。”李白不為所動,一個區區縣令,他也是當過翰林的人。
霍通忍著疼痛爬起來,沒必要自討沒趣。
“爹,爹,救我啊!”縣衙裏所有人都被聚集起來,縣令公子也在其中。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霍通臉色大變,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雖然不成器,但就指著他傳宗接代呢。
“想要請縣令大人走一下城外,至於其他人,一起去吧,天氣正好,咱們出城踏青去!”李琩轉過身,打量了一下霍通,看其麵相,倒沒有心狠手辣的感覺。
“敢問將軍名號?”霍通心裏一個咯噔,李琩的鎧甲,一看就是高級貨,而且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威勢,定然出身極好。
“名不名號的就算了,本將想邀縣令大人出城同遊,不知意下如何?”李琩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麵。
“本官還有公務要處理。”霍通是抗拒的,出了城,顯然風險更高。
“耽誤不了太久的,請縣令大人上馬!”李琩用手一指,顯然不容霍通拒絕。
霍通沒轍,不能自討沒趣,還是配合一些的好。
“走吧,咱們一起出城逛逛去。”李琩翻身上馬,在護衛的開道下,大搖大擺往城門處行去。
經過城門的時候,霍通看向守城的衛兵,有心想要大喊,但雷炎的狼牙棒就在身後五尺,隻需一個眨眼,就能夠砸在他的後背上,必然是血肉模糊。
出了城門不久,藏在暗處的婦人韓氏就跑過來跟韓當彙合,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好了,咱們還要給將軍領路,先辦正事。”韓當拍拍妻子的後背,直到此時,他的一顆心才完全落地。
“但是玉兒她,落在了馮翎的手中。”婦人想要救的,可不止韓當一人,女兒同樣重要。
“玉兒是縣令那龜兒子看重的,馮翎必然不敢太過分,先料理了眼前之事再說。”韓當也想立刻殺回寨子,但是眼下條件不允許,若是不能借這個將軍的手,將縣令大人給扳倒,他將永無寧日。
霍通在後麵看著這一幕,頗有幾分摸不著頭腦,這韓當一個寨主,居然還能有什麼通天的手段不成?
隨著隊伍的不斷前進,霍通的麵色越來越緊張,當年那事,他記憶猶新。
最終韓當夫婦在一個小土坡上停了下來,在他們的身側,有一株翠綠的槐樹,長得枝繁葉茂。
韓當以手輕輕撫摸半尺粗細的樹幹,當初他將其移植過來的時候,還不過手臂粗細。
霍通在心裏祈禱,他們隻是走累了,想要歇一歇罷了。
“將軍,當年吳氏數百口的屍骨,就埋在這個土坡下麵!”韓當指著腳下大聲說道。
韓當的聲音很大,又站在高處,聲音傳出去很遠。
李琩如此大的陣仗,自然有不少的圍觀者,眾人聞言皆是嚇了一跳。
膽小的更是離土坡遠一些,當年吳氏一族莫名消失,成為縣裏的禁忌。
大家私下都在傳,這吳氏一族,是犯了事,偷偷舉族潛逃去了。
反正第二日,官府就將吳氏一族的莊子給封了,待到官府的人散去,也就剩下空蕩蕩的房子,這幾年風吹雨打,漸漸敗落了下來。
偶有流浪漢來此落腳,夜裏總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漸漸成了附近聞名的鬼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