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言在塔裏來回巡視了一遍,最後來到了塔頂。
這裏布置簡單,六方開著窗戶,周圍的山峰一覽無餘。在這一層的中央,有一個精巧的法陣,守護著一個圓台。
圓台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文北言走上前去,不聲不響的開始解衣服。
卓斯弈自然是看不到他解衣服的動作的,隻是從突然敞開衣襟,畫麵轉到側邊,判斷出他是在解衣服。而後,文北言喚來了他的靈劍暮雪。
接下來的事讓卓斯弈差點叫出來:文北言拿起暮雪,將長劍化為匕首,紮入了自己的胸口。
一刀紮下去又拔出來,文北言呼吸略重了些,他舉起匕首,裹纏著鋒刃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圓台上。
圓台頓時起了變化:明明是一個石頭柱子,卻立時變成了一朵石頭雕成的蓮花,花瓣層層疊疊的展開,在蓮蓬上居然端坐著一個小嬰兒!
文北言甩落刀鋒上的鮮血,隱去暮雪,掩好衣襟,雙手將那小嬰兒從石頭蓮花上捧起。
因為天色還隻露出了一點微熹,隔近了些,卓斯弈才看清,那並不是個真的小嬰兒,而是一個嬰兒形狀的琉璃瓶子,玲瓏剔透、憨態可掬,最為令人驚訝的是,在瓶子裏,裝著淺金色光澤的不知名物質,而在淺金色的中央,有一縷白色的煙霧,兀自遊動,宛如一尾靈活的遊魚。
文北言捧著嬰兒琉璃瓶從高塔東麵的窗口躍出,將瓶子置於丹田,迎著東方天邊的一線晨光盤腿坐下。
在這樣西的雪山峰頂看日出,是卓斯弈從未有過的經曆。隨著晨光越來越明亮,東方的天空漸漸被朝霞染上金紅,在層層疊疊的雪峰和瑰麗的朝霞的簇擁之下,一輪紅日冉冉升起,頓時萬道金光為雪峰鍍上了金色的冠冕。
文北言迎著朝陽端坐,雙手結印。
在他麵前,卷起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天地間數不清的淺金色微粒被吸納進入。萬籟俱寂之中,唯有文北言的呼吸吐納,呼應著十萬大山的韻律,以及陽光躍動的節奏。
卓斯弈看得瞠目結舌。
你真是一位魔尊嗎?這氣派風度,該是位萬人景仰的仙尊才對啊。
就這樣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文北言麵前的漩渦終於凝成了實質:一粒金色的拇指大的金珠。
文北言雙手捧起金珠,虔誠的捧到嬰兒琉璃瓶上方,手掌分開,金珠落入瓶中。
瓶子裏已經快滿了,金珠落下之後,立刻溶解成了和原瓶中物一樣的淺金色光澤的不知名物質。
文北言雙手執起琉璃瓶,高舉過頭,換成跪姿,以頭杵地。
“三師兄,最多還有兩三年,師弟就將迎你歸來。大師兄已經轉世,我許諾還他三世性命;一千年的心頭血和一千年的初一純陽精氣,願換你神魂不滅、再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