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文北言起疑,卓斯弈約在了兩條街外的咖啡店。他趕到的時候,邱博羽已經到了,見到他就主動打招呼,說:“正好在附近辦事,沒想到竟然這麼巧。”
落座之後,邱博羽很自然的問起投資的事,卓斯弈告訴他,文老師已經改變主意,不出道了。
邱博羽異常驚訝:“為什麼?如果不出道,他前麵忙活了這麼多,不都白忙了嗎?”
卓斯弈苦笑著:“我一句話沒說好,惹他生氣了。”
邱博羽並不以為然:“哄哄不行嗎?”
卓斯弈略帶苦澀的歎了口氣。
“所以,”邱博羽一看就懂了,試探的問,“現在是吵架還是在冷戰?”
卓斯弈笑不出來:“算是冷戰吧。非暴力不合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容易就對一個幾乎完全陌生的人敞開心扉,痛快的講自己遇到的難事。
他明明不是一個傾訴欲強、會輕易放下警惕的人。
咖啡香氣嫋嫋,邱博羽唇邊含著笑:“過兩天就會好的,等他不再抵觸了,你們再好好談談。我的劇也沒那麼快,開機前一夜換人也不算什麼。”
卓斯弈肩膀都垮下來了。
“你不了解他。”
邱博羽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店人很少,空氣裏流淌著輕盈的、似有若無的音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睡得不好,明明喝著咖啡,卓斯弈卻感到了濃烈的倦意。
連邱博羽的聲音也恍惚起來,似幻似真。
“他以前也這樣,一句話不對勁就賭氣麼?”
“他以前不這樣,他一直又乖巧,又溫和,又斯文,又體貼,他以前什麼都願意對我講。”
“現在他有秘密了?”
“……他有很多很多的秘密,都不願意告訴我。”
“那些秘密,你都知道是什麼嗎?”
“知道一點兒。”
“他不願意告訴你,你卻靠耍手段掌握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知道了,會有多討厭你?”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那些秘密和你有關嗎?”
“有些有關,有些……我還不太懂。”
“他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你?”
“可能是與我有關……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覺得,你根本不配知道?”
“不是的,他肯定有其他的顧慮。”
“他是不是覺得,你們不是一路人?”
“我們確實不是一路人,他和我……完全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在卓斯弈的心裏,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讓他想要大聲的告訴邱博羽:文北言是重生的魔尊,我卻是失去了前世記憶的普通人;他隨時可以飛離這個俗世,我卻已經和修真毫無關係了。
但在他心裏,還有著強烈的警惕,始終在提醒著他:不可說,不能說,絕對絕對不要說出口!
這些警示,在他每一次意識渙散的當口,敲擊在他的腦海中。就像是倦極之時的鬧鍾,鍥而不舍的想要把他拉出沉眠。
邱博羽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答案,話鋒一轉,又問起了別的。
“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就突然變了?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